得知其中内情,乔茗茗忽然觉得找这位供销社主任并没什么必要。

周苹果不解:“为什么,咱们今天不就是来找他的吗?”

乔茗茗看向周队长,周队长摩挲着手上的笔记本,然后点了点头。

他们去了好多次依旧不成,就说明人家意志坚定他们很难改变。

所以要去哪儿呢?

乔茗茗指了指远处:“县委大院。”

周队长咽咽口水,他就知道。

在那一瞬间他就突然同步上了乔茗茗的脑回路,这姑娘就是特别爱把事儿往上捅,压根没有为领导减轻负担的意识。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对不对。

反正周队长发现只要你舍弃些脸皮,办事就能顺利许多后,他一方面觉得这操作有点儿骚,一方面他又不可自拔地“沉迷”上了这种操作。

上回找公社借钱,公社哭穷,但只要他哭得更惨公社就愿意给。

找县里借钱,县里倒是特别爽快借了。这突然让周队长无师自通地明白,借钱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只要你愿意乖乖去实践上头给下来的政策,人家可乐意借给你了。

照乔茗茗的话来说,这不是借钱,这明明是响应政策,说得不要脸点这分明就是帮助领导解决困难啊!

这好事,是双赢的好事儿!

周队长顿时之间昂首挺胸,手一挥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县委大院走去。

孩子有事儿找家长,他们大队有事儿确实该找县委。

不过他们也没打算告状,告状他们也不占理啊。在周队长的想法里,只要刘主任他儿子理解他们大队的困难,并且愿意适当地施以援手,例如劝说劝说刘主任,这件事儿就算圆满解决。

周队长换位思考一下就能猜到,刘主任明显是个听孩子话的爹。

今日是工作日,路上行人步履匆匆,沿街的街角下倒有上了岁数的老人在纳鞋底。

纳鞋底就跟糊纸盒一般,劳动主力是上了岁数的老年人和一些没有工作待在家里做全职主妇的女人们。

这项工作要比糊纸盒稍稍要更有技术含量一些,也更为繁琐一些,但根据乔茗茗了解,纳鞋底的价格还更低廉。

“你别觉得价格低,我们乡下人还抢不到鞋厂的指标呢。”周苹果听乔茗茗感慨便这般说,“鞋厂每年就生产那些鞋,往往我们没听到消息就被人分完了,纳鞋底可比编竹编合算许多。”

行吧,乔茗茗懂了。

说话间,他们到达县委大院门口。

这地方周队长也算常来,至少每年要来一次。他与那位主任的儿子也有几面之情,虽然不太熟,但也能叫出对方的名字。

于是周队长掏出一根烟递给看门大爷,笑呵呵问:“老许,刘新干部在没在里头。”

老许接过烟,瞧了瞧他后头跟着的一大串人,点点头道:“小刘在呢,刚刚去帮姜书记拿了个资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