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路上他吹了很多牛逼,但刀疤老太太这个牛逼是真的。

他小时候白白胖胖的,刀疤老太太是真挺喜欢他的。

即便他长大了只胖不白了,刀疤老太太也都对他还不错。

所以老表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刀疤老太太身上。

说不定红眼儿老太太看在刀疤老太太的面子上不会把他怎么样呢。

到这个时候他也明白过来了,什么蚂蟥啊,他鼻孔里出来那玩意儿,分明就是喝了红眼儿老太太的水中蛊了。

要是不跟女学生吹逼就好了,所以说莫吹逼,吹逼遭雷劈,古人诚不欺我……

李枫走到了六婶儿旁边,六婶儿依旧很认真的搓洗衣服。

但是李枫发现衣服都已经被搓破了,甚至六婶儿的手指都搓破了,她却好似根本不知道疼一样,依旧很认真的搓洗衣服。

李枫又走到了正在喂鸡的小妹子旁边,小妹子也依旧很认真的在喂鸡。

只是米都撒到了她的鞋坑里,几只溜达鸡都不知道溜达到哪儿去了,她却浑然不觉的还一把一把撒米。

李枫伸出手挡住她撒出的米,她竟是一把一把往李枫的手掌上撒……

忽地,李枫一把攥成了拳头,拳头就好像冰冻过一样散发出白色的寒气!

李枫收回手,摊开一看,掌心中多出一个芝麻大的小黑虫子,已经冻成了小冰坨子。

透过薄薄的冰层可以清晰看到小黑虫子龇牙咧嘴分外狰狞。

红眼儿老太太回头瞥了李枫一眼,咧嘴一笑,继续跟着老表往前方走去。

李枫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意,把玩着小冰坨子,溜溜达达的缀在他们后面。

不多久,老表带着红眼儿老太太走到了归提寨的深处,那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吊脚楼。

寨子里其他吊脚楼的距离都差不多,不远不近,但又能汇聚成一个整体。

唯独这一座吊脚楼,孤零零的独处一隅,游离在外。

吊脚楼所在的位置很背阴,属于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就更显得诡异阴森。

老表把红眼儿老太太带到了这里,不敢往前走了,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瞅瞅红眼儿老太太。

红眼儿老太太给他使了个眼色:瞅我干哈,叫人呐!

把心一横,老表向那吊脚楼喊:“老奶奶——狗子来看您啦——老奶奶——”

喊了几遍,吊脚楼的木门“吱呀呀呀” 的缓缓打开了,一个老太太走出来。

虽然距离还远,李枫也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老太太左边额角上有一道两寸长的刀疤,紫红紫红的。

缝针技术很差,在伤口两侧留了两排挺大的针脚,看起来就好像一条紫红色的大蜈蚣爬在她的额角上。

刀疤老太太跟红眼儿老太太居然有几分相像,同样一米五左右的身高,骨瘦如柴,佝偻着背,走路颤巍巍的,就好像风大一点儿都能把她给吹飞了。

看到刀疤老太太,红眼儿老太太笑了,咧开干瘪的老嘴,露出一口烂牙:

“兰姐呀兰姐,你这一走就是二十年,原来是隐姓埋名躲在这儿呀!”

刀疤老太太也笑了,她年纪比红眼儿老太太还大一些,看起来能有八十多岁了。

满头白发白得都发黄了,满脸褶皱跟核桃皮似的,笑起来的声音就好像砂纸在磨耳朵:

“菊儿,二十年了,你还是如此记恨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