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寨主本还在犹豫太史越的话是真是假,身旁的蔺岐就突然开了口。

他望向蔺岐:“世兄?”

蔺岐却未看他,而是紧盯着太史越,眸光冷然。

大寨主只觉莫名其妙。

蔺岐与那小妖又不认识,怎的突然跳出来维护她。

太史越那苍白的脸上挤出点讥诮的笑。

“蔺公子?”他扫了眼大寨主,“原来蔺公子的手都已伸得这么长了,寨中小妖的来去也能管上一管。”

也是经他提醒,大寨主这才察觉不当。

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哪怕那小妖地位再低,也是他伏辰寨的人。而蔺岐终归是个外来的,他都还没说话,何来这外人开口的道理。

他咳嗽一声,笑得客气:“世兄,这二当家既然有心离开,何不再商谈商谈?也免得伤了和气。”

蔺岐听出他话中的隐晦提醒,双眉却拧得更紧,那素来冷淡的脸上已有怒意。

“人非物件,何有送来送去的道理。言语轻薄,还需从何商谈?”

太史越轻笑。

“不送,也可以。”

他将手指浅探进酒杯,就着沾来的酒水,在矮桌上画起符文。

“这地方虽无聊得紧,可也不是不能继续待下去。”

声止,符文也落成。

漆木桌子上泛出淡银色的光,仿若灼烧的银火。

大寨主看见,心登时一沉。

当日他看得清清楚楚,太史越便是用这银线轻松勒断了二寨主的脖颈。

他对此到底存了两分忌惮,但不等他开口,元阙洲就已温声道:“大寨主并非不愿,只不过心有不解罢了。你若要人,总得给个理由。”

这话又叫大寨主冷静下来。

也是。

太史越刚来寨子的时候,身体虚弱至极。不知费了多大气力,才抢着寨主位置。怎的现下为了个无名小妖,就舍得放下这些了?

他心觉蹊跷,笑道:“二当家,我也正是这意思。”

太史越却道:“我既然要走,身边总得有个服侍的。我这两个妖侍到底粗蛮了些,小寨主久卧病榻,却留着这小妖在身边,想来应是个细心的——还是小寨主置身度外,不愿为寨主分忧?不过是个妖侍罢了,留着又——”

话没说完,一道火符就已避至眼前,险要灼伤他的眼睛。

他一眨不眨,横过视线,看向蔺岐。

后者彻底没了遮掩怒意的意思,冷视着他:“方才便说慎言,还望再无下回。”

这回无需太史越提醒,大寨主就发觉了异常,只不过压在心底并未表露。

太史越则笑道:“蔺公子好大的气性,也不知师从何处,学了何人。”

这时,一旁的太崖忽然开口。

“想来也是二寨主心有误解,才惹怒了那蔺公子。”他稍挑起眼梢,瞥他。看着似在笑,却无半分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