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仙在走廊那头就喊他:“陈凛,我回来啦!”

他动作滞了滞,似乎觉得不回应她不太好,低低“嗯” 了一声。

白仙仙放好包,端起他脚边那盆水去洗手间倒了,又接了一盆清水过来。陈凛默不作声,擦完门又去擦窗子,白仙仙就杵在他后边儿玩手机,等水脏了又去换一盆。

午后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

陈凛蹲着擦墙底下那一排瓷砖,某个回头的瞬间,也蹲在他身后的白仙仙突然凑到他眼前。

她一脸忧伤地问他:“陈凛,你有没有觉得我黑眼圈比前两天更严重了?”

明亮又炽热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斜斜照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陈凛口罩下的薄唇紧紧绷成了一条线,连呼吸都停住了。

他放大的瞳孔里映出她懊恼的神情,只是一瞬,又赶紧退了回去:“对不起对不起,忘了你社恐,以后我一定记得不靠你太近!”

陈凛还是杵在那,就在白仙仙以为他被自己吓傻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什么是社恐?”

白仙仙:“?”

她笑得差点栽在地上。

陈凛蹙着眉,迷茫地看着她,却还记得伸出手虚扶,以防她栽倒。

白仙仙笑完才捂着肚子说:“你怎么连社恐是什么都不知道呀?”

她拿出手机打开网页,百度社恐给他看。

陈凛看完百度百科对于社交恐惧症的解释,整个人好像都不好了。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几眼才低声辩解:“我没有精神病。”

白仙仙拿过手机一看,才发现百科里把社恐定义为精神障碍的一种。

她赶紧说:“百度就没靠谱过,流个鼻血都能被它解释成绝症!哎呀其实社恐就是一种很常见的形容啦,不喜欢跟人接触交流的人一般就会被称作社恐。”

陈凛垂了下眼睛。

他睫毛很长,一垂一睁,像蝶翅在扇动,顿了顿才说:“我没有不喜欢。”

白仙仙歪了下头:“嗯?”

他声音低下去:“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人交流。”他眼角微微吊着,透出几分落寞:“我已经很多年没跟人交流过了。”

白仙仙想起于安定说,他已经在停尸房工作很多年了。

没有同事,看样子也没有朋友,陪伴他最久的,可能就只有尸体吧。

白仙仙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抿了下唇,豪情壮志地拍了拍他的肩:“没关系!以后有我在,我天天跟你说话,你很快就会了!”

他怔怔看着她,好半天,好像总算想到了怎么回复:“……你该下班了。”

白仙仙眼睛一弯:“明早想吃什么?”

……

晚上再一次在梦中见到祖师爷的时候,白仙仙已经毫不意外了。

面对笑眯眯的祖师爷,白仙仙幽幽地问:“祖师爷,您有没有发现我今天和前几天有什么不同?”

祖师爷慈祥地打量她两眼:“未曾,还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