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格外诡异的是,苏向晚在厨房忙碌,风轻云淡。

老太太躺在炕上,居然一直在抹眼泪。

驴蛋和狗蛋觉得这不对劲儿啊,平常威风的跟啥似的奶奶,居然哭开了。

驴蛋赶忙钻进厨房:“妈,我奶绝对在使诈,这回是苦肉计。”

老太太拿了几棒子苞米,然后来使苦肉计了。

苏向晚唔了一声,回头看小家伙两只眼睛明啾啾的亮,揉了一下他的脑袋:“赶紧去给咱们舀浆水,我给你们先调凉粉。”

“鼻涕似的,我才不吃这东西。”李承泽特倔犟的说:“好啦,今天的晚饭我就不吃啦,做完作业,我睡觉好了。”

“那就赶紧睡去,少在这儿烦我。”苏向晚说。

像呱呱、然然和凉粉,那可是老秦州小吃里的灵魂产物啊。

要说驴蛋和狗蛋这俩小秦州崽子都没吃过,还是因为他们生在这个困难年代,物产太匮乏,以致于,小吃都绝了足迹的原因,现在慢慢的粮食产量上来了,小吃就有出现了。

苏向晚小的时候,家里最常吃的方法,是呛葱花浆水,然后把凉粉和然然,呱呱放进浆水里,那滋味儿,吃起来甭说有多香了。

果然,李承泽一开始叫嚣着不吃的,但又不肯走。一会儿做好了,他第一个端碗,只尝了一口凉粉,捂着嘴巴就哇了一声:“妈,这味儿也太香了吧?”

狗蛋挑了一筷子凉粉出来,味儿比粉条滑嫩,又比面条筋道,大夏天的,又凉又酸爽,他直接张大嘴巴,一口就把一小碗儿凉粉给滑进肚子里了,连葱花都舔了个一干二净。

苏向晚自己也盛了一碗,正在给悄悄溜回家的小吱吱喂着呢。

驴蛋做为只要青山靠不住,随时准备踢掉他顶门立户的一个,对于目前的时局,就有点儿看不清了:“妈,你该不会想跟我奶和好吧,要知道,她原来可差点害死咱们,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对你的不好。”

想起当初妈妈自己吃不饱饭,还得给吱吱喂血时的样子,驴蛋的心头,就是一阵的酸。

让他跟宋老太心平气和的相处,没可能的。

苏向晚说:“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儿,老太太不论怎么着也是你奶奶,端碗饭给她。”

饭端过去,老太太并不吃。而且还跟驴蛋说:“福娃子和金贵在村子里,可没有凉粉和然然吃,我吃不下去。”

驴蛋又把碗端回了厨房:“我,我奶说,宋福和金贵俩没得吃,她自己吃不下去。”

“那就端出去喂狗。”苏向晚说:“喂完了把碗端过来,我洗。”

不一会儿,听见大山因为有凉粉吃而乐的嗷嗷叫的声音,躺在儿子家炕上的老太太直接嗷声大哭起来了。

几个孩子守在厨房里,三小子,忙着在给小吱吱喂饭吃。

吱吱在隔壁,何妈跟喂鸭子似的,喂了半天的饭,这会儿孩子饱着呢,根本吃不下去,于是,狗蛋喂一口,她吐一口,驴蛋喂一口,她还是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