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你才来找我,当年太皇太后常带我上明隐寺,你想问我对这个失踪的孩子有无印象?” 程昶问。

“不止。” 卫玠想了想,道,“今上对他家老三、老四一直不满意,这才将储位空着。如果我猜中了,这个孩子就是今上的血脉,你说等我找着了他,陵王、郓王的处境会怎么样?你毕竟是亲王子,将来要承袭亲王爵的,等闲不是关乎生死存亡的皇储大事,谁愿动你?我还以为你这一年来连番被追杀,是跟这个失踪的孩子有关系呢,毕竟你早年常跟太皇太后去明隐寺,说不定能知道什么呢?后来一想,这不对啊,你如果能知道点什么,应该早与琮亲王和今上说了,金陵城也不会像眼下这么平静,于是我就猜,你说不准是失忆了。”

“但你不确定我是否真的失忆,所以近日来,你一直在观察我的动向,那日你专程来刑部找我就是为这个,后来你发现我与云浠走得近,我几次三番遇险都得她相救,便也盯上了她。今晚,你的席次就在云浠旁边,云浠与我去樟树林湖水边的时候,你就一路跟着她过来了。”

卫玠一笑,不置可否,他将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完,欠身凑近了些:“说说吧,那个手心长着刀疤的人,叫什么来着?哦,毛九。最后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拼命要找他?”

程昶略一思索,觉得没什么不可说的。

他虽不至于完全信任卫玠,但也知道他绝无可能是“贵人”的人,否则他何必帮他?他甚至现在就可以对他下手。

“我找毛九,是因为他知道我为什么连番被害。”程昶道,“他说,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还说,我落水前,指了一个地方——秦淮水边的绛云楼。”

“绛云楼……”卫玠咂摸半晌,忽然“啧”一声,“云家那个小丫头?”

“你知道?”

“我和她哥哥交情不错。”卫玠道,看程昶似是疑虑,又说,“你别不信,当年她把云洛的尸身带回金陵,才十六岁,一个人满金陵地找差事做。你当她一个小丫头,京兆府姓张的那个三不开为什么愿意收她做捕快?”

卫玠竖起拇指倒指了指自己:“我。”

“不过嘛,我叮嘱了张怀鲁不要把这事跟任何人说。毕竟忠勇侯府的案子水深得很,再跟我一个天子近卫扯上干系,对她没好处。”

他帮了云浠,倒也没当甩手掌柜。

云浠领了什么差事,平常在哪里巡视,张怀鲁隔三差五都会差人去知会卫玠一声。

因此云浠常在绛云楼上盯着吃酒的小王爷,这事卫玠知道。

卫玠问:“所以,那个‘贵人’之所以要杀你,是因为你知道了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和云家那个小丫头有关?”

程昶垂下眸,过了会儿,安静地道:“云浠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怎么会与这样的事有关?毛九当时指的应该是忠勇侯府吧。”

卫玠听他这么说,叹了口气,十分失望:“我还当你被追杀,是跟明隐寺当年失踪的孩子有关系呢,这样我就有线索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