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什么资格也没有,也不用你纵容我,顾卿臣,你放了我吧,行吗?

我欠你的钱以后全都会还给你,就当是你发发慈悲暂时借给我的,可以吗?”

顾卿臣额角的青筋在不停跳动,我甚至看到他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更不要说那双被血丝缠绕的眼睛,简直像是在择人而噬的无尽深渊!

我很害怕,因为不知道他真发起疯来会不会掐死我?

据说精神病杀人是不犯法的,他有狂躁症鉴定证明,还有PTSD诊断书,真杀了我,可能也顶多就是进下疗养院。

但我不能退缩,进一步可能被他当场掐死,可退一步一样是万劫不复!

“我们到此为止吧,顾卿臣,好聚好散,各自为安!”

顾卿臣一言不发地看了我好久,而后自鼻中嗤了一声。

“你想好了?”

我点头。“想好了。”

他的眼神瞬即变得冷漠又无情:“想好了要和席慕轩在一起?”

我立马摇头:“不是,只是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

他朝我伸出手来:“那好,把卡给我,既然要离开我,那就别怪我不会再管你外婆,也不会再管你上学的事,还有你舅舅的案子。”

我的心莫名痛了一下,目光扫过还倒着的床头柜,然后下床捡起掉在地上的包,把那张被掰断的银行卡拿出来,递给顾卿臣。

男人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你毁了我的卡?”

我并不想背这个锅,于是淡淡道:“是乔女士掰断的,我也是被她从酒店里赶出来的。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本来我也已经决定了和你结束这种关系。”

顾卿臣的眉头蹙了起来:“你不接我电话,就是因为这些事在生气?”

我摇头:“不是,只不过我的手机被乔女士扔在大马路上摔坏了,卡也没能捡回来,所以我接不了电话。”

男人猛地一把将我按回了怀里。

“沈思,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那就让它过去吧,我重新给你找个住处,这回不会再让她们发现……”

我用力撑他胸口:“算了吧,我累了,真的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

顾卿臣不松手,我根本推不开他。

“你不想上大学了?不想你舅舅坐牢,也不想给你外婆治病了?

沈思,我知道这次让你受了委屈,如果你想让我道歉,我等下买束花好好跟你道歉,别耍小脾气了行吗?”

我只觉从身到心,透着股沉重的无力感。

他说得没错,我想上学,想舅舅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更想给外婆治病!

但我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那种罪恶感和耻辱让我感觉生不如死!

“顾卿臣,求你放了我吧,算我求你了!”

男人身躯一僵,继而直接一弯腰,把我扛上了肩膀。

我的胃部正好硌在他肩头,顿时传来一股痉挛般的痛!

顾卿臣丝毫没理会我的反应,伸手拿过我的包,迈开长腿便朝病房外走去。

我痛得冷汗直冒,无力地捶打他的背:“你放开我,放开……”

“闭嘴!”

顾卿臣加快脚步,完全无视护士站几名护士惊讶的眼神,直接把我扛进了电梯间。

席慕轩气喘吁吁追出来时,他已经把我塞进了车里。

没等那人跑近车旁,便吩咐坐在驾驶位上的左助理。

“开车。”

眼看车子就要开走,席慕轩远远地冲这边大喊:“沈思胃出血,顾卿臣你不能带她走……”

顾卿臣根本不理会他的警告,吩咐道:“去军区总院。”

左助理应了一声:“是,BOSS。”

我用力捶顾卿臣:“你不能这么霸道!”

男人把我揽进怀里,紧紧扣住我还想打他的双手。

“我就是这么霸道,你早就应该知道了。所以乖点,我不想放你走,你就别想走!就算要说结束,那也得我说才行。”

我被带到军区总院,可惜没有检查报告,医生并不敢随便给我治疗。

我求顾卿臣让我回仁爱医院,他却直接让医生给我开了几项检查单,强行把我送进了胃镜检查室。

我特别害怕这类检查,但顾卿臣一声命令,麻药就被注射进了我的血管。

我难以控制地又回想起了被送上手术台的经历,惊恐的感觉深深攫住了我的心!

恢复清醒后我立即坐起身来,继而脑袋一晕,差点从诊疗床上摔下去。

护士敏捷地扶住我:“小心点,麻药效果还没消失,你最好多躺一会再起来。”

我全身发冷地摸了摸小腹,有些不确定那里是不是也痛到了麻木?

顾卿臣扎眼的身影走了过来,护士赶紧让开地方。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做胃境真那么难受?”

这种事谁难受谁知道,何况我一天做了两次胃镜,嗓子现在十分不舒服,胃部涨痛痉挛,更是恶心想吐!

最关键的是,第一次做时我本来就在昏迷,完全没有印象。

这次打麻醉药,却引起了我心底强烈的恐惧。

虽然缓过神来,知道我并没有被送上手术台,可全身汗毛还是层层竖起,连心脏都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我连呼吸都感觉不顺畅。

见我没回答他,人也一副又要晕过去的样子,顾卿臣终于闭了嘴。

他转向旁边医生:“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更严重了!”

医生把检查报告拿给他。

“做胃镜确实会有很多不良反应,病患好像对打麻药十分抵触,但好在没有过敏!先带人回病房吧,这里可能会让她感觉紧张。”

顾卿臣看了眼报告单:“胃出血?”

医生摇头:“创口已经止住血了,但溃疡确实有点严重,你找下住院处的陈医生,具体情况让他跟你细说。”

顾卿臣拿了报告,直接把我抱起来出了检查室。

我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就没有不难受的地方,索性也不挣扎了,闭上眼睛忍着种种不适,恨不能再晕过去!

左助理等在外头,看到我们立即上前带路。

“BOSS,病房已经开好了,您跟我来。”

顾卿臣把我送到了一个单间病房,有些不大满意地看向左助理。

“条件这么差!”

左助理为难道:“没办法,医院病房紧张,我、我也开不到好单间……”

这里可是军区总医院,没点身份地位的人别说高级病房,连单间都别想开到!

顾卿臣也没再多说,转身看向我:“你先躺着,我去问下医生。”

我没理他,原本在仁爱医院住的好好的,是他非要把我弄到这里受双重的罪!

如果不是明知道跑不了,我真的连一分钟也不想再待在他身边。

顾卿臣似乎防备到了我可能会跑,出病房还不忘嘱咐左助理。

“看好门,别让她出去。”

他明明向我保证过,不会再囚禁我!

也对,这个疯子从来只顾他的一己之私,什么时候对我信守过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