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他此刻处在一种不正常的状态中。

敢为寻常所不敢为。

譬如,来见叶碎金。

段锦眼睛泛红,弯下腰去,握住了叶碎金的脚踝。

指腹与每一处贴合,拇指扣在了凹进去的窝处。

他不要命了。

在西线战场上的时候也想过,要不然就马革裹尸吧。

那样她就能永远记住他了。

可又怕自己死了之后,她就忘了他。

他活这一场就没有意义。

叶碎金睁开了眼睛。

段锦跪下,单膝点地。

叶碎金缓慢地眨了眨眼。

“阿锦?”

她撑起身体。

段锦握着她的脚踝,没有松开手,等着她裁决。

打他也好,骂他也好,砍了他也好。

都行。

叶碎金却笑了。

“你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能回来。”

“你每次都打胜仗。”

所有预期的都没发生,段锦怔住。

因叶碎金流下了眼泪。

在这决定登基称帝的日子,女帝流下了眼泪。

女帝叶碎金,从来都是钢一样硬,冰一样冷,火一样热。

在别人眼里,她从来没有软弱过。

然而这不是段锦第一次看到她哭了。

好些年前,她便在他面前哭泣过。

有多久呢?快有十年了吧?

她哭完,说要给他裁很多新衣,要比赵景文的新衣还多。

那时,他还是给牵马擎旗的小厮。

后来,时间如白驹过隙。

如今,她即将称帝。

他是为她开疆拓土的云麾将军。

段锦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他只能说:“我打胜了。”

“我回来了。”

叶碎金哭着笑了。

她抱住了他,呢喃:“他们骗我,他们说你死了。”

段锦感觉心脏停跳了。

他闭上了眼睛。

每次梦醒的时候,那些触感都瞬息消散了去。

他闭着眼睛,一只手抱住了她。

一只手,从脚踝,顺着小腿,滑了上去。

“我没死。”他说,“我活着。”

“你摸摸我,我是热的。”

“你听听我的心脏,在跳。”

胸膛和掌心的触感都是真实的,没有因为睁开眼睛消散。

叶碎金紧紧抱着他,趴在他的颈窝里,呓语:“你活着。”

“我当然活着。”段锦声音喑哑,“要不然,你试试。”

他打横抱起了叶碎金,走进了寝殿。

珠帘晃动,寝殿里传来叶碎金的声音。

“阿锦,燕云十六州收复了。”

“阿锦,我们重建安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