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是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度过的漫长后半生。

是在想苏祁尧降临时被蒙在鼓里的他有过短暂的幸福, 还是担心他离开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爱他的苏祁尧。

他犯了错,杀了人。

可他是个好父亲。

父子俩并没有任何对话,也没有肢体接触,只是一方虚弱躺着,一方面无表情站着。

情绪冗杂,好像有不甘,却也有释怀。

最后老人闭上了眼睛,被监护仪里的一条长直线贯穿了整个人生。

他走了。

引领苏祁尧的那盏灯也灭了。

乔知吟没有踏入病房,心揪成一团,突然讨厌这种安谧的环境。

她想起小黄鸭离开的时候,她也是那么无助,哭喊着求那些人别带走她。

她真的永远无法从直面生死这节必修课中结课。

医生闻声前来,替老人盖上白布,苏祁尧始终表现得很冷静,像是对待一个不相干的人。

但他踏出病房的霎那,乔知吟在他脸上看见了失落。

这一刻,她仿若见到了那年11岁的他,在经历了家庭骤变后站在那血泊中,麻木望着眼前的一切。

那些都在提醒他,他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眼泪已经率先一步滑落,乔知吟大踏步上前去抱住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还有她,她要他。

苏祁尧未出言语,只是抱着她,摸着她的头,确认她的存在。

他只剩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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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两人一夜未眠,都很累。

乔知吟缩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头靠着苏祁尧的肩膀,眼眶还是红红的。

“小哭包。”苏祁尧反倒能笑出来,揉着她的脸颊,“他身体一向不好,离开了反倒是解脱。”

“我很难接受这种生离死别。”乔知吟低声,抱着苏祁尧,“你们最后没说什么话吗?”

“没有。”苏祁尧望着天花板,这里稍微被太阳光照耀,总算多了点暖意,“没什么好说的。”

“他应该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吧?”乔知吟接着道。

“嗯。”

乔知吟点点头:“那就够了。”

她接着道:“我还欠他一句道歉,曾经对他有过误解。”

苏祁尧没了声音,似在出神,只剩下抚摸她的动作是那般温柔。

乔知吟侧头看着他,心情还是低沉:“你会有遗憾吗?”

苏祁尧眸光黯淡,许久后才出声:“他还有五年就能出狱。”

正如他曾经所说,他等着他出狱的那天,将苏氏归还他,带他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可惜,他走了,让他的一生终止在那铜墙铁壁里。

乔知吟闭眼,抱着他,努力控制那翻涌的心情。

哽咽的声线出现:“五年后,他会是一个幸福人家的小宝宝,用一双干净的眼睛看到,到时候他就能够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