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人无端冷汗,他道:“北边药走得好,少不了钟家给的船。您今儿这么办事,来日咱们江塘相见。”他一顿,又笑一声:“可不好罢。”

这人嘶声俯腰,痛的面色青白,想道一声骂,却又被折破了胆。要说起来这钟泽,还真不好碰,瞧着他硬气,指不定后边有什么撑腰。

钟泽抬手拉了襟口,叹了息,闻着自己一身酒味,回席的心淡了。他寻了个由头,吩咐给侍从,自个扶墙,缓步出了地方,往回走。

徐杭的街要比旁府更繁闹,入了夜,市景灯笼各色,街面上鱼龙混杂,不知哪家歌妓,倚楼唱着思乡调。钟泽面色苍白,街边摊子上的食味闻着冲,他一路都泛着酸水,强忍没再吐。

他不思乡。

他娘死得早,人向来独惯了。他以为在钟留青跟前露过面,好好做生意,就是顺风顺水的少爷,可哪能?期间利来利往,兄弟里谁能真服他。钟訾爬滚了那么多年,如今不也还是被钟留青捏在手里。

路经的人撞身,钟泽脚步凌乱,边上忽然扶了只手,他一侧头,竟愣了半晌。

周璞扶着人胳臂,见状颔首,道了声:“督察院下巡,正来了这里。过江塘时听闻你在此处,这几日去了你药铺,总是扑空。”他闻着钟泽身上的酒气,迟疑道:“……回去吗?”

钟泽直身,撑起精神:“我不知你来了……上一回没收到回信。”他淡笑了笑:“还念了挺久。”

周璞没解释,只道:“你铺里忙,我只在此处待几日。”

钟泽抬头呼出口气,一把握了周璞的手腕,带着往铺里去。他如今就住铺里,也只有这么个说话地。周璞由着他拉,一路进了铺子,钟泽问:“瞧着如何?”

周璞四下打量,道:“位挺好。”见钟泽盯着自己,才道:“就是面小。”

钟泽松开手,站影里又问了句:“瞧着如何。”周璞望着他。两人之间静峙,钟泽笑了声:“……你见我做什么?”

他们在京都……钟泽越过界,可那在他离开前都说清楚了,他回江塘后给周璞送过信,一封一封,从滚烫到凉透,周璞一个字也没回。大半年过去,突地见了这人,钟泽竟觉当日的冲劲又上了头,让他不自主地上前一步,靠近周璞。

“子润。”周璞垂头避了钟泽的目光,他道:“半年未见,忧心你离家不适……故而来看看。”

钟泽瞧出周璞躲避,顿时索然无味。他后靠药柜上,捂着胃,笑道:“徐杭好,花街的姐儿都比江塘的俏,我这人食色,怎么会不适。既然来了就是客,凳上坐。你我算相识,不拘礼。”

周璞未坐,而是道:“大人还在席上,你既已到地,我就不多留了。”

他说罢,就转身要出门。可后边的钟泽陡然压过来,那门“砰”地合上,钟泽抬一臂压他在门背上,一手板过他下颔,胸口起伏,问他:“不要这人的是你,如今送上门的也是你。周璞,话既然要说清楚,人也要做到。我做到了,你这是干什么?”

周璞白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