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只野狗般, 伸着舌头够那来之不易的水源。

......

阴风渐起, 暴雨来临之前,格外森冷。

回忆似一张粘满恶意的巨网,骤然缚在他身上,眼前之人一身淡蓝襦裙,竟与记忆中太阿山欺辱过他的人渐渐重合。

魇境乱心。

冰冰凉凉的发丝裹在少年手掌,眷恋暧昧地贴在他指尖,贺兰阙眼底渐渐幽深。

少女脆弱白皙的脖颈暴露在他面前——

脆弱程度,不亚于胸腔内跳动的心脏。

菩兰悠修灵愈术,虽攻击力不强,却能让人无端对她降低防备。

贺兰阙回想自己最近变化,他正在逐渐对菩兰悠放下戒御,这是危险而致命的。

独行的人,最忌讳相信同伴。

留着她,是后患。

盯着眼前细嫩脖颈,少年眼底红光闪烁,有诡异情绪渐渐升起,

杀了她吧,贺兰阙这样想。

他与菩兰悠来栖霞镇,也不过是为了寻找神器,他相信自己也一样能寻到。

有必要跟她同行吗?

贺兰阙伸出手来,将发带从少女颈前向后系,漫不经心道:“你把我当什么?”

随意驱使的仆役,危险时帮你杀敌的妖奴,还是心底取笑的异类?

脑中弦绷紧,发出嘲哳声响,他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答案。

脖颈上发带渐渐收紧,少女恍若无觉,闻言疑惑地偏头,“啊?”怎么话题跳的这么快。

天地间寂静一片,清浅的呼吸声在耳畔,菩兰悠知道他在等自己回答。

她放下拢住头发的手臂,没回头,随意的语气,“把你当什么?这问题有趣,我既不知你本体,也不晓得你想要什么答案。”

“要我说嘛......”少女望向远处雾霭的青山,未曾看到背后阴冷注视,“我看你在水里行动自如,我猜你是一只鱼一只虾,或者一只背着厚重外壳的大乌龟?”

菩兰悠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身后少年不答话,她便更加肆无忌惮地讲,“听说你刚到太阿山时妖力未开,是这几年才修为突飞猛进的,嗯......难道和我一样是个天才?”

又想起初见,少年浑身带刺带血的样子,菩兰悠声音低下来,“奥对,还像一只小狗。”

少年身体僵冷,闻言勾起一个冰冷的笑,绕在她颈间的发带正在收紧,声音仿佛带了古神的禅音,诱胁似得开口,“哦?是么。”

“嗯。”菩兰悠说完,还表示肯定地点了点头,“是呀,像一只小狗,没有人保护,遇到危险只能不顾性命地反抗,浑身炸了毛一样,说要杀这个要杀那个的……”

她露出笑来,补充道:“其实都是怕受伤害。”

杀伐凶悍,是最好的自保外壳。

颈间,马上绷紧的丝带骤然一停。

菩兰悠眨了眨眼,“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让人想.....摸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