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不对的。所以消息一旦递进明月堂, 她爹也就知道了。

“你前脚出的门, 千重园那边说阿姐后脚就入宫去了,这会还没回来呢。”连二爷道。

姑姑进宫了?

若生微怔,再问她爹,却也问不出什么。

须臾,父女俩说着话随风穿堂而过,进了上房。

一路上,连二爷追着问她在段家究竟遇上了什么事,若生不敢告诉他是四表妹丧了命又正巧被自己撞见,只得胡乱将话头东扯西扯,说些不打紧的事与他听。

朱氏在旁听着,倒似乎听出了些端倪来,面露忧色。

若生发觉,就扬声吩咐人上茶,一面推说要去换衣裳,又请朱氏帮她,想法子先从她爹眼前退了下去。

待到四下无人,她便同朱氏直言说了今日在段家遇上的事。

朱氏起先还慌,听到后面却渐渐镇定下来,想着二房只自己一个能做主的大人,这等时候万不可自乱阵脚,就对若生道:“如果段家那边仍不放心,回头我陪你一道去说。”

她是连二爷的续弦,在段家人跟前身份其实颇为尴尬,可让若生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朱氏却放不下心来。

若生闻言,自然也明白她的心思,除了感激在无二话,心头暖意融融如在仲春。

换过了衣裳,她同朱氏一齐回去见她爹。

恰巧有人送了只剔红牡丹纹盘上来,上头整整齐齐码了几排劈晒雏鸡脯翅儿。

她爹就一手拿一块,笑眯眯递给她二人,口中说:“金嬷嬷亲手做的,极美味,非寻常人做的可比,一定要尝尝!”

若生笑着接过他右手拿着的那块,眼角余光则瞄着他的左手,心道她爹性子单纯,旁人对他好,他就对旁人更好,朱氏真心待他,他如今待朱氏也就渐渐开始好起来,不由心情松快许多。

不曾想,她才刚刚张嘴小口咬了块肉吃,就听到她爹笑着在边上问:“春宴上可有瞧中的人?”

若生低着头,含糊不清地道:“没有。”

别说瞧中不瞧中了,她拢共连人也没看见几个,能记住的更是寥寥。何况四表妹的事,还历历在目……想起四表妹,她心里乱糟糟的,可当着她爹的面又不便表露,若生的脑袋就低得愈发下了。

连二爷见状,更是不信,撇撇嘴转头去招呼绿蕉上前,问:“你家姑娘在那逛了一圈可有瞧中的?”

“奴婢……不知……”绿蕉连忙摇头,休说她不知道,就算知道没自家姑娘的吩咐也断不敢说。

连二爷盯着她看了会,摆摆手打发了人下去,而后忽然唉声叹气起来,鸡脯翅儿也不吃了,只看着若生连叹好几声。

若生被他看得发毛,小声问:“爹爹,您怎么了?”

连二爷瘪着嘴,“你慢慢用吧,我先回房歇会。”

说完,他起身就走。

若生想了想,到底没追上去,继续慢条斯理地就着吃食喝茶,新沏的碧螺春,香气四溢。

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