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她几日,已知她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闻言也不做二话,立即应下去吩咐随行的人了。

然则即便连家一行加快了脚步,等他们赶上前去时,方才同他们擦肩而过的几匹马也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因被刑部尚书缠着说了好一会的话,耽搁了出发的时辰,是以苏彧在临行之际便吩咐过随行的人,到下一个歇脚的地方之前,只管快马加鞭往前赶。论理,他是奉命去查案的大官,哪怕路上慢吞吞,悠哉悠哉地逛过去,平州那边也没有法子。所以他一发话,同行的官差就都有些不乐意。谁知苏彧定的歇脚之处,距离京城之远,竟至少也得需要策马狂奔近六个时辰!

顶着大太阳这般跑,连口吃的都不准给,哪个受得住?

可苏彧打头,面不改色,一路疾行,同行的人里就也没人敢出声抱怨。

唯独……有个胆大包天的,自打出城门就开始嘟嘟囔囔放肆地抱怨不休。

它先从悬在马肚子旁的大袋子里将脑袋钻出来,又探出一只爪,伸长了去够苏彧的裤腿。

但马儿狂奔,颠簸不堪,这紧贴着马儿身子的大口袋也就随着它的动作上下左右前后起伏。

元宝窝在里头,倒像是在狂风大浪的海面上行船,“哗啦” 一阵浪起,它就被颠得要翻白眼,张着嘴“喵喵” 乱叫。这妄图去够主子裤管的举动,也是半天不得成行,连爪子都举得累了,也没碰到他。

它就喊,可叫了半天,攥着缰绳伏在马背上的人却依旧恍若未闻,连眼角余光也不瞄它一眼。

这可不行!

它就奋力往袋子外爬,爬啊爬,身下晃悠悠的,便一爪子拍在了马身上。

马儿嘶鸣了声,大力摇了下身子,差点将它给甩了下去。

元宝吓得僵在那半天也不敢动弹,良久才又小心翼翼地往上爬,好容易前爪伸得长长的,终于勾到了主子的一角衣服,它“喵呜”一声叫了起来。而后只是一瞬间,一只手从天而降,一股脑又将它给按进了袋子里,像装行囊一般,给塞得严严实实。

“喵!喵!喵喵喵!”元宝忿然,拼命挣扎,可到底敌不过主子的魔爪,又怕摔下马,只得委委屈屈地重新窝了回去。

闲来无事,它只能舔舔爪子。

可舔完前爪就想舔后爪……后爪呢?在袋子里!

元宝急得团团转,努力地想把自己的后爪给抬到身前来,可直到苏彧一行勒马停下时。它也没能成功……

而且,它已经一天都没有吃过小鱼干了!

所以当苏彧把它从里头放出来时,它已经连“喵呜”都成了气音,再没心思搭理他。

一旁的三七凑过来:“五爷,您瞧它这样,就算把它撇下丢在家中,它真饿了,一定也会自个儿去找吃的,饿不着。”

“想跟就让它跟着。”苏彧低头看它一眼,面无表情地道。

“喵呜……”元宝轻轻叫了一声。仰头望着主子的脸色。在夜幕下的冷风里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