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道:“娘娘, 是明姑娘来了, 说是来为陆公子求情。”

烈日焦灼,夹道上空无一人,唯有鸟雀喑哑掠过长空。

明眠眼角尚有泪珠残留,一双眼睛早就哭得通红,纤长睫毛上沾着水雾。

她小声抽噎:“陆哥哥在御书房前跪了那么久,且他才从青州回来,舟车劳顿,陆哥哥的身子本来就不好……”

青州近来频频遭受蝗灾,陆承璟此行前往青州,为的也是这事。

明眠脑袋低垂,声音轻轻,似是在为陆承璟抱不平。

“怎么说,陆哥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青州那地本就偏僻荒芜,陆哥哥去了这一趟,人也清瘦不少……”

御书房近在咫尺,金窗玉槛,白玉栏杆映着亮堂日光。

陆承璟跪在台矶上,日光炎炎,无情浇落在陆承璟肩上。

薄唇惨白如纸,一张脸血色全无。

明眠声音一顿,眼睛又红了,攥着宋令枝的衣袂小声求情。

“娘娘,陆哥哥都跪了快三个时辰了,再这般跪下去,我怕他……”

嗓音哽咽,明眠泪如雨下。

宋令枝拍拍明眠的手,转首回望急急赶来的白芷:“可曾问清楚了?”

白芷福身,应了声“是”。

“陛下确实是因着青州的事动气,说是青州知府给陆公子送去了一百两黄金……”

明眠红着双眼,打断:“陆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白芷抿唇,低声道:“……还有五个舞姬,说是西域人,能歌善舞,貌美倾城。”

明眠所有声音都哽在喉咙,瞪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陆哥哥收下了?”

白芷忙忙道:“这奴婢倒是不知,陆公子他……”

明眠眼周更红了,她狠狠瞪着御书房前那抹清瘦身影一眼,挽着宋令枝往回走。

明眠笃定白芷是担心自己受不住,故而才不说实话。

“不去了不去了,活该他在日头下跪三个时辰。才三个时辰,陛下未免太仁慈了,他这种人,就该跪上一整日……”

明眠咬牙切齿,簌簌泪珠顺着眼角滚落。

宋令枝拍拍她手背,笑得温和:“怎么,刚刚不是还说小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吗,怎么转会功夫就变脸了?”

明眠偏过眼睛:“谁说他了,我在说我自己。”

思及白芷刚刚提的那几个舞姬,明眠心酸更甚:“那些舞姬,真的那么……漂亮吗?”

白芷轻声笑:“奴婢也不曾见过,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明眠抿唇,不信,只当白芷是故意搪塞自己。

又悄悄从袖中掏出靶镜,偷看一二。

宋令枝眉眼弯弯,笑望明眠:“不想求情了?”

赤日当空,华盖和五明扇撑在身后,明眠仍觉得脚尖滚烫,更妄论陆承璟还跪在殿前。

她红唇紧抿,转而望陆承璟一眼,忽而又讪讪收回目光。

心中不舍,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