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观收到温淮期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高一的时候他和温淮期同班,印象里加微信是因为班上采购什么东西需要交班费。

温淮期在老师眼里是正直的好学生,不仅是班级微信群群主,还是搞这些活动的财务。

他和温淮期仅有的交集也就是转账交钱。

岑观到现在还记得温淮期一开始连好友都不肯加,恨不得在群里直接放自己的收款码,最后还是在老师要求下不情愿地撤回的。

收款到买完东西退款都精确到几毛钱的人……实在是在岑观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严谨、精明,然后长了一张这么有欺骗性的温柔脸,现在有求于人还这么咄咄逼人,岑观都想拍下来让盛西浔看看。

你到底滤镜多重啊?

这种货色有什么弱小无助可怜病弱的,只是天生面色苍白,搞不好他能把你扛走。

岑观停下了缝纫机,微微抬眼,问:“报酬呢?”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特大筒爆米花,越看越觉得眼熟,很想岑澜泉刚才发在朋友圈买一送一的那个。

温淮期背着电脑,站在缝纫机对面,点了点头说:“你开个价。”

岑观也没不着急,周围都是好奇看热闹的同学。

他们专业本来女生就多,岑观和大家关系也不错,这个时候大家的眼神实在火热,岑观对温淮期说:“出去说。”

他们走到了设计了不太规则的天台边。

服装设计的楼和盛西浔这种纯艺的不是一栋,中间有一条红色连廊。

外面风很大,岑观套上了外套的帽子,问:“你要他的id干什么?”

他问完又懒得听答案,觉得现在问意义不大,又说:“你能出多少?”

温淮期站在离他一臂远的距离,以前岑观就没觉得这个人跟同性恋沾边。

说实话温淮期也不太像个异性恋。

他欲望很深重,在同龄人里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都仿佛负重前行,但这个欲望和爱情无关。

更接近于向上的野心。

岑观和他没什么接触,大部分来自其他人闲聊提起。

男生会提,女生会提,拼凑起来的温淮期是温柔脸的刻薄杂草,趋利避害。

现在夜风冷冷,身材单薄的青年穿得也不算很多,廊灯昏黄,眼神落在手机上,反问:“你要多少?”

岑观:“一万。”

温淮期点头,“我银行卡转给你。”

岑观:“十万呢?”

他有种自己好像是结婚前不让新郎进门的那种npc,顿时恶寒,心想盛西浔你小子居然还挺会钓的。

钓了个落雪的火山上来。

他也不知道温淮期到底有多少,倒是听岑澜泉说温淮期做外包很赚钱。

不过想到高中听说的对方家境,岑观觉得对方要填的是个无底洞,要说有很多也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