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到东西的反应却又特别快,这让她陷入一种奇怪的感官范围,思维远远跟不上眼睛,行动和说话就会变得有点迟滞。

简单点说,就是看着脑子不太好使,像个小呆子。

或许几天前她这具身体是正常的,可经历了那么大的人生转变,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也可能是那晚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所以云棉就下意识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这种情况,就算是云棉的灵魂重新进入,也一时间很难改变。

就像是给箱子上了把锁,即使箱子里的东西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了,可只要不打开那把锁,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云棉自己也很难突破这把锁的桎梏。

她只能躺在床上,缓缓思考自己今天见到的听到的遇到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

余安安原本是打算喊云棉陪自己上厕所的,可从上铺往下一看,正对上云棉直勾勾漆黑的双眼,吓得她心脏一颤,又慌忙缩了回去。

可云棉早就捕捉到她的动作,在她颤微微下床的时候,自己默默从床上坐了起来,用那双吓到余安安的眼睛无声看着她。

余安安:“……棉、棉棉,你要不要……和我去上厕所?”

厕所在外面,走过去不远,但小孩子做什么都希望有人陪。

余安安虽然觉得云棉的眼睛很可怕,但云棉很厉害,是她交到的唯一的好朋友,所以余安安还是怯怯的鼓起勇气又问了一次。

坐在月光下脸色苍白的小朋友朝她缓缓点头:“好。”

得到回答,余安安偷偷松了口气,转瞬间又高兴起来,等云棉把鞋子穿好后亲昵地牵住她的手晃了晃:“有你陪我真好!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都不敢晚上去上厕所的,每次尿床了就要被李阿姨打手板……”

云棉低头看了看她特意伸到自己眼前来的小手,黑夜里看不太清,但看不出什么鞭痕。

轻轻推开门往外走,外面走廊里的灯昏昏黄黄的洒落在她们头顶,有几盏已经因为电路问题早就坏掉了,在夜里看着莫名渲染出几分不详的气息。

厕所在走廊尽头,一路上要经过另外几个宿舍和教室,四周都很安静,微凉的晚风幽幽吹过,两个小姑娘原本轻巧的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竟然显得有些刺耳。

短短几十米路程,天边原本皎洁的月光却很快被乌云遮挡,老旧的福利院在晦暗的夜色里更显破败。

云棉原本是被余安安牵着往前走,可走到半途,她的脚步就缓缓停了下来。

余安安对四周的变化一无所觉,见她停下,好奇地晃晃她衣袖:“棉棉,怎么啦?”

云棉收回看向护工寝室的目光,对余安安轻轻摇头。

到了厕所门口,她推了推余安安示意她进去。

“那你在外面等我喔,我有点害怕,我叫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回答我,好不好?”余安安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害怕进厕所,惨白着小脸一再重复这句话,紧紧盯着云棉的眼睛,似乎只要云棉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