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桑无奈道,佯装不满。

昭昭便怯生生应下,她用手搅着衣衫,十分局促紧张,满是疏离。

北桑看她这样,心微微疼了一瞬,然后随手揭下雪白毛皮的披风,披在昭昭的肩头,温声道:“外面冷,进屋谈,如此寒冬腊月,怎么屋里这样冷?”

昭昭冷不丁被披风裹了个完全,她懵懂地走进屋子,小心翼翼地摸那软乎乎的皮毛,小声道:“我喜欢冷的地方,便叫人灭了地龙。”

喜欢冷的地方,北桑垂眸,掩饰掉眸中的一丝欣喜。

昭昭很怕生,而且她知道自己生来就笨,什么都学不会,教她的人定会失望的,这么想着,便更害怕,不敢同北桑对视,更别提开口说话。

北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从衣袖中拿出个纸包,翻开后,一阵浑厚四溢的香气弥漫在屋中。

昭昭当即便睁大眼睛,看向她手中的烧饼,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几步。

北桑见状,眸中瞬间盛满了笑意,她轻轻吹了吹烧饼,放在昭昭掌心,柔声道:“给,我方才进门时,在门口看到货郎在卖,便买了一个,趁着你娘不在,吃吧。”

昭昭立刻便笑了,惊喜得杏眼眯成一条缝,她接过烧饼,大大咬了一口。

“谢谢北桑。”她口齿不清,笑意纯真肆意。

北桑看她笑,自己也如同化了满眼的春水,柔光荡漾,不由得透露出满目的深情,一刻都不愿从昭昭身上离开。

多么好啊,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久到连同那些美好的记忆,她都不忍回看。

果然,就算千变万变,昭昭也仍是一些吃食便能贿赂的简单姑娘。

有了烧饼后,昭昭的拘谨明显少了很多,由于魂魄残缺不全,她确实难以修炼,但北桑对此毫不介意,她恨不得多教她几年,学不会,便一直教。

所以昭昭当晚便手舞足蹈地向李夫人描述,她的师父有多么好,多么耐心,温柔爱笑,是除了娘亲外最好的女子。

李夫人开心之余,还有些惊讶,在请到这位仙长时,她还十分担忧,只因仙长看着不染凡尘,温和却冷淡疏离,不像是能容忍昭昭的人。

但如今听昭昭这么说,她终于能放下心了。

北桑每日都来,仿佛自己不用修炼一般,昭昭自然不懂她到底是什么修为,只觉得厉害便是,每日学阵法,修仙脉,倒是也十分努力,不知不觉已经学了一月有余。

她本就天真烂漫,很快便不再害怕,在北桑面前愈发活泼。

快要年关了,无终城终日飘雪,漫天鹅毛纷纷扬扬,北桑并未按照约定的时间到来,昭昭等她不及,便自己跑出了屋,想在大门口守着。

大雪在肩头堆成一片,北桑还是没有来,昭昭心中愈发着急,问一旁的婢女:“姐姐,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已是巳时了,外面冷,我们不如先回屋?”一旁的婢女小心翼翼道。

昭昭黑亮的眼珠似乎暗淡了些,她摇摇头,继续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