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烛火静静地燃着。

庄晗站在桌前,目光落在床上,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耳边听到哭声,她茫然伸出手,摸到脸上的泪水。

原来是自己哭了啊……

她好似才回过神来,看了眼关着的房门,又望向床上。

怎么就不行了,明明白日里还好好的。

庄晗心头忽然就升起一股懊悔,夹杂着酸涩,隐隐发疼。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揉了揉头,坐了起来。

庄晗心下一惊,什么犹豫和胆怯都忘了,忙走过去:“云昙姐姐你快躺下,你怎么样……”

话音一顿,她闻到了浓郁的酒气,对上了满脸茫然的宋云昙。

想到宋云庵从前跳脱的性子,她心头一沉。

这个人分明是喝醉了,哪有不行的样子,过了这么多年,宋云庵那个女人还是这么离谱……

“庄晗,你又来看我啦,你怎么老了?”宋云昙晕晕乎乎地看着床边的人,两眼发昏道。

庄晗往床边一坐,脸色隐隐黑了下来。

果然白担心了,还说她老?

宋云昙却还嫌不够似的,又接着道:“你脸上怎么有疤?是了,一定是被大火烧的,我看到过了,怪不得跟平时不一样了。”

庄晗瞟了宋云昙一眼,察觉到了话里的矛盾。

这十九年来,她从未出过那道门,什么时候去看过宋云昙,还跟平时不一样,这个人哪会见过她平时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心里隐隐有了某种猜测,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宋云昙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她的猜测。

“真好,你还肯来见我,我以为今后连梦到你都成了奢望呢。”

庄晗抿了抿唇角,面无表情道:“你经常梦到我?”

宋云昙笑了,笑过又神情低落下来:“也不是经常,每次去京外的小院里见你的时候,我陪你说会儿话,心里会安定许多,晚上就不会梦到了。”

庄晗皱眉,新的疑惑又萦绕在心头。

京外的小院里?

还陪她说话?

庄晗脸色一变,想到了某种可能:“你在外面养了个姑娘?”

当她的替身!

“对啊,我在京外给你立了个衣冠冢,还把坟修到了屋里,这样就能时常陪着你了,可惜你没死,那衣冠冢也该拆了。”宋云昙说着,揉了揉脸。

庄晗的心一起一落,随后又板起了脸,什么叫可惜她没死?

难不成这个人还盼着她真的死了不成?

“你希望我死?”

宋云昙连连摇头:“别说这个字,我怕,只要你好好的,好好地活着,就是我以后都没有衣冠冢陪着了,只能在梦里见见你。”

说这话时,她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落寞。

庄晗沉默片刻,紧紧咬住唇角。

心里突然就难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