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邺,太过招摇,将金虏蒙胡直接吓走了!”

赵与莒有些怒气冲冲,将军报拍在崔与之面前,崔与之眉眼却带着笑意,慢吞吞将那军报拿了起来,又晃悠悠地戴上老花眼镜,斜着眼睛缓缓地溜了一圈,然后又凑近了看过一遍,这才将军报放下:“陛下,这是好事啊,为何生气?”

“朕是想在徐州城下便一次将蒙胡和金虏尽数解决了,长痛不如短痛,总是要有死伤……若是让金人撤回去,还不知要打几回。”

“陛下,军报中不是说了么,秦大石乘势出兵,在永州追上了金虏,如今金虏在守永州么?”

“那又怎么样,终究是放蒙胡跑了。”

听得赵与莒这般有些蛮不讲理的着牢骚,崔与之宽容地笑着。他当然知道赵与莒不是不讲理的人,最近的连胜让赵与莒很是兴奋,但他一向谨慎自持,即从不在臣子面前表现出自己狂喜或大怒的神情,即使是在亲近的重臣面前,他也总是镇定自若。

唯有在他崔与之面前,赵与莒有时还会牢骚,象个普通年轻人般,说些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话语。想来是算定自己不会为这事情一本正经地向他进谏,更不会把这些情形传出去。

想到这里,崔与之看着赵与莒的目光就更带着一丝笑意,倒不象是看着一个至尊天子,而是看着一个自家的晚辈一般。

天子虽是难得的贤明,但他的心中……其实很是寂寞呢。

“崔卿,崔卿!”见崔与之好半天也不说话,赵与莒催促了两声,崔与之这才还过神来,又坐正了身躯:“陛下,臣老了,精力不济,时不时便要走神……”

“每次逗孟钧和银铃时。就不见你有走神过!”赵与莒不满地嘟囔了句,然后被自己的这句话吓坏了,这话说得,倒象是自己在与儿子女儿争抢长辈的关注一般。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赧然。但绝没有因此暗自怀恨。他觉得。自己能象个普通人一般。有着正常人地七神六欲。那比做一个天煞孤星更好。至少不必担忧。自己什么时候因为权势而心理扭曲。说出什么“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地怪话来。

“崔卿。如今李邺、秦大石围永州。孟珙攻入南阳。我倒有些担忧。蒙胡那边会如何……”赵与莒摇了摇头。他也没有想到。一次夜战之后蒙胡竟然破胆。不顾与金国地盟约。直接便回军北逃。抛下金兵单独面对宋军地怒火。

攻城攻城不利。野战野战不利。除去撤军之外。金人别无他法。

“陛下。臣倒以为。陛下现在该想想如何打金人地使呢。”想到这里。崔与之笑道。

吃了这次败仗。金主完颜守绪想必明白他与大宋地差距了。那求和地使臣。应是连珠一般派了来吧。

想到金国求和地使臣。赵与莒微微一笑。这几年来。他因为靖康之耻而来地怒火也淡了。因为他地眼中看地。不再是大宋这百年。所要盯着地。也不是仅仅是中原故土。

故此,他无意到已经是日落西山的金国使面前去展现自己的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