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州?”晏骄努力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过的地图,在哪儿来着?

庞牧见状,替她取了地图抖开,先指了指平安县的位置,然后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一路向南,“这里就是致远州,所属云汇府与平安县直属的都昌府相接。”

晏骄点点头,看的头昏眼花。

平心而论,这时候的地图真的过于简陋,上面的地理标注很有种国画“求神似不求形似”的写意风格,客观要求观者具有极强的主观想象力,这无疑让看惯了有明确色彩区分甚至三维地图的晏骄很难适应。

看完地图的晏骄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纵使相接,毕竟分属两府,且这致远州与平安县中间足足隔了七州十三县,按律不归咱们管,怎的公文发到这里来了?”

图擎和郭仵作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听她这么问,便齐齐看向庞牧,而对方显然对晏骄口中的“咱们”十分受用。

“因为是连环案,”廖无言将其中一份卷宗抄本推到他们面前,“凶手外逃,尚未捉到,故而通知周边省府严加防范。”

“连环案?”三人异口同声道。

“不错,”庞牧又在地图上顺着往东南方滑了一段,“最先是六月初四广印府,有人发现乡绅王庆家里上下三十七口尽数被人割喉,因死者众多,影响恶劣,当地知府不敢隐瞒,立刻上报朝廷,轰动朝野,凶手迄今未捉到。”

他又把手收回来,在云汇府致远州上方点了点,“本以为广印府王庆案是孤例,不曾想十月初八,致远州豪商刘知文一家在城郊别院惨遭灭门,上下二十八口死法与王庆案如出一辙,这才意识到很可能是连环案。致远知州一方面上报朝廷,同时公告四周,希望能找到些线索,好协同破案。”

晏骄飞快的算了下:从致远州到平安县,快马加鞭走官道也要八、九天,今天是十月二十六,中间只隔了十八天,那边能迅速整理好卷宗抄送各处,也算尽力了。

不过……滞后的交通和通讯方式真的要命啊!

十八天,相邻两府之间进行案件交流竟然就要半个多月!说的悲观一点,这中间的时间差都够凶手再犯一次了!

图擎想了下,问道:“两次案发,手头有什么线索吗?”

“有,”廖无言敲了敲自己面前的几张纸,神色复杂的说,“有证人宣称曾在刘家附近看到一个矮壮的男子,颇觉可疑。”

图擎、晏骄和郭仵作齐齐点头,继续看着他,安安静静的等待后文。

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廖无言发一声,三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的问道:“没了?”

“没了。”廖无言很是无奈的道。

晏骄总算明白他方才为何神色复杂了。

前后小半年时间死了将近七十个人,朝野震动,竟就只有这一条似是而非,压根儿不知道能不能用的线索!

“圣人震怒,命两地官员三月内必破此案,否则提头进京。”庞牧道。

晏骄已经开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