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佑进入勤政殿。

“臣参见陛下。”

嘉元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好久,扬起唇角:“裴卿,平身。”

裴佑并未起身,而是道:“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嘉元帝有些意外。

“什么罪?”

裴佑垂着眸,毫不犹豫地将昨晚重伤镇国公一事说了,他说完之后,大殿上陷入了沉默,嘉元帝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边的黄福全也张大了嘴,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你做的?”嘉元帝神情古怪。

裴佑:“是。”

“他是你亲生父亲。”

裴佑眼中闪过一丝古怪,转瞬即逝:“是。”

“为什么?”

嘉元帝此时已经被完全吊起了好奇心,裴佑沉默片刻,将自己的“身世”给嘉元帝说了。

当然,是常顺曾经说过的那个故事。

嘉元帝听后,神情复杂。

“所以,你是被裴家人从小灌的哑药,鞭笞折磨,羞辱了足足十几年。你积怨已久,他昨夜还先对你动了手,你迫不得已?”

裴佑:“算是,也不全是。”他缓缓抬头看着嘉元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臣迟早会取了他的命。”

黄福全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嘉元帝忽然阴恻恻的笑了:“都给朕滚下去。”

黄福全立刻连滚带爬的走了,殿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今日裴家人才刚刚闹到朕的面前,你便上门请罪,裴卿,你不怕朕现在一纸令下,你立马就要被关押至刑部天牢里?”

裴佑也很坦然,直截了当:“臣想求陛下的庇佑,将此事揭过去。”

嘉元帝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你伤的可是一品国公,朕包庇你?”他转了转手中的扳指,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有趣了起来。

“总要有个理由吧?”

裴佑依然面不改色,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了上去,嘉元帝怀疑打开,大概看了一眼,脸色骤变,看向裴佑的眼神顿时意味深长。

“看来……朕从前真是小瞧了你。哪来的?”

“陛下可见过学习飞翔的雏鹰?在悬崖峭壁之上,它若不强逼着自己学会飞,面临的便是粉身碎骨。不瞒陛下,若我说,我对他的恨意源自十年前,陛下便不会感到吃惊。这份状告书,只是一个开始,裴家的书房里,还有镇国公的一个账本,里面记载了他为官多年贪污的所有银两,以及在民间的资产,还包括,和一些官员勾结的事实。”

嘉元帝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幽深,裴佑继而道:“当然,这些陛下可放心去查,待查到了确凿的证据,再决定不迟,在这几日里,臣还为陛下准备了这个,这个也是臣从裴家找到的东西,镇国公府有一间密室,里面有一个丹炉,臣听说,此物可以延年益寿,只是不知真假,虽然陛下用不到,但是臣想,这也能佐证臣说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