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鬼畜的是,次日下午的结业典礼暖场曲,竟然也是这首歌。

听着熟悉的旋律,想着九十天的点点滴滴,同学们都很有感触,穆红芬更是感触非常。

昨晚的联欢会结束后,她就回去休息了。

一开始怎么也睡不着,后来好不容易睡去,竟然还做梦了。

睡梦中,还是做游戏环节,还是被那条强有力的手臂托着,后来他竟把自己揽入了怀里。

欧麦嘎,这梦也太太太,那个了。

直到后来醒来,直到现在,穆红芬都感觉后背有东西托着。

不嘛!

穆红芬忽然心跳加速,脸颊更红,因为他又看到了那张坚毅的脸,还有那条细长细长的——胳膊。

其实这完全是穆红芬神经过敏,徐搏根本就没看她,人家在环视全场呢。

现场与开学典礼一样,也都是所有学员参加,所有任课教授到场。

徐搏看到了沈无疆,看到了秦松海,看到了贺鸣久,还看见了薛蒿。

不知换了发型的缘故,还是因为早到落座,薛蒿明显低调了,和其他学员并无二致。

忽然,现场换成了雄壮音乐,同学们全都收起轻松,换上严肃神情,正襟危坐。

不多时,伴着人们整齐的掌声,校领导悉数登场,

依旧是五男一女,依旧是女副校长主持,依旧是常务副校长马伯远坐中间。

奏唱国歌,介绍出席领导,简单概括此次培训,议程到了颁奖环节。

作为结业课题第一名、综合第一名的行政一班班长,徐搏两次上台领奖,而且都是马伯远常务副校长颁奖。

看着徐搏的一次次高光时刻,人们有羡慕,有嫉妒,有祝福,也有诅咒。

但穆红芬只想到了一个字——帅,脸竟然还跟着红了。

隆重的结业典礼结束了,同学们纷纷去安排自己的行程,穆红芬也不例外。

但她与大多数同学不同的是,并没有继续留在省城的打算,而是想着立马打道回府。

这倒并非她思乡心切,实在是不愿在伤心之地逗留。

她有什么伤心的?

大多数学员经过三个月培训,都结交了至少几十个朋友,而自己却多了六十个敌人,不但被同学们讨厌,就是班主任也瞧不上自己。

至于乔兴亮,不过是性*伙伴。

不对,根本称不上伙伴,仅是互相利用而已,自己还倒霉地让他占了便宜。

更让穆红芬伤心的是,原本以为攀上了大少,结果屁都没兰成,干让其狠狠玩弄了一把。

“呸,恶心!”

穆红芬猛啐一口,加快了步伐,向宿舍楼走去。

“叮呤呤”。

手机响了。

看到是单位一把*手号码,穆红芬不禁狐疑,他打电话干什么,难道是想我了?

“部长,刚开完结业典礼,我这就收拾东西,最迟天黑就到了。”穆红芬迟疑着接通了来电,也暗示晚上去汇报工作。

以前在单位的时候,部长经常有意无意地暗示,但她一直没有就范。如今深觉孤寂的她,决定投怀送抱了,否则升正处怕是彻底无望。

不承想,对方语气非常冷淡:“根据局党组会议精神,大家一致同意,派你充实地方基层工作。”

充实地方?

穆红芬不由得一愣,随即欣喜。

曲线升迁?莫非雄哥真出力了?

哼,算你有良心,没白让你折腾。

“你有想法?这是局党组决定,没得更改。”久久听不到回音,对方补充说明着。

穆红芬“咯咯”一笑:“部长,哪能有想法呢。我只是想提前了解一下,是先到位部长,还是同步进县委班子?”

对方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想什么呢?是不脑袋有问题?”

“部长,您这说法……县级统战部长都进班子呀,而且我的级别本就是副处。”穆红芬很是委屈。

“地方基层,听明白了吗?是到青牛县猫耳朵乡旮旯村扶贫。”对方挑明了具体安排。

“啊?”

穆红芬不由得惊呆,“您说得是全市最穷的旮旯村?我可是副处级呀。”

“这才表示对扶贫工作的重视嘛。扶贫乃是国之大计,相信在穆副处十数年的努力下,一定会使村子旧貌换新颜的。”对方一副“看好你哟”的语气。

“为什么,为什么呀?要让我终老在那里吗?”

穆红芬顿时就哭了,“部长您肯定是逗我呢,以前都是我不对,不该对您任性,不该不让您……那什么。从今以后,从现在起,您骑-也骑得,弄也弄得,我就是您的小马驹,随时任您驰骋。您等着,我马上回去,您就等着挥动小皮鞭吧!驾!”

“哎哟哟,可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我也从没这种兴趣,我可是高尚的人、纯洁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对方语气很夸张。

穆红芬赶忙乞求道:“部长,是我说错了,您高尚,您纯洁,您低级……不不,不低级。是我非常崇拜您,热爱您,喜欢您,甘心给您当牛做马,甘心让您趴……”

对方冷声打断:“别说了,我可不敢要这样的牛马。你是谁呀,连省委统战部常务家的公子都敢弄,我可不敢随便使唤。”

穆红芬不由得腹诽,知道我和雄少的事了?那你还这么对我?再说了,是雄少弄我,又不是我弄他。

对方忽然提高了声音:“只是因为在楼道里相遇,还是你和种猪撞得人家,你就骂人家,还拿工作证砸人家,要人家睁开狗眼有眼力见儿,还说否则不知道怎么死的。人家早记住你了,我还敢使唤你?你不是作吗,那就继续作呀,去旮旯村作呗!”

“部长,这从何说起,从……”穆红芬还要解释,可对方早挂断了。

她急忙回拨,对方根本不接,再拨直接挂断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穆红芬双目赤红,极力搜寻脑中记忆。

“啊?那是个骗子?”穆红芬惊呼一声,双手抱头狂奔而去。

她想起来了。

那次在酒店,自己和雄哥,不,和骗子急着去客房,结果撞到一个方脸男子,自己和对方就是这么说的。

怪不得人家看过工作证,说是记住自己了,闹半天人家才是雄少,才是真正的省委统战部常务副家的公子。

靠他妈的,老娘竟然让骗子给……啊,弄了。

“报应,报应不爽啊!”穆红芬哭成了泪人,疯了一般的跑去,她要找霍铂算账。

当然了,她根本找不到,即使找到也是自取其辱。

不远处,乔兴亮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很是疑惑,这娘们怎么了,难道想让徐搏弄了?你看她昨天那个骚*气样。

“叮呤呤。”

来电话了。

看到是局长号码,乔兴亮欣喜接通:“郝局长,您好啊!乔兴亮即将学成归来,明天正式向您报到。”

“恭喜乔副调研员,经过局党组研究,终于可以了却你的夙愿了。”郝局长声音很高。

乔兴亮不由得兴奋:“局长您的意思是,我可以从事务实工作了?”

郝局长语气肯定:“正是。明天你直接到浩军岭乡,找乡放映员,代替他为全乡放映电影。”

“啥?放映员?”乔兴亮以为听错了。

“你拿工作证砸陆副厅长公子的脸,还让人家记住你,人家自然要记住了。”郝局长又说。

“没有,绝对没有。怎么可能呢?”乔兴亮矢口否认,也不禁暗笑局长老糊涂,自己怎么会办这事呢。

郝局长恼了:“老乔,起码要敢作敢当吧。在‘佳人有约’的时候,你可是恨不得把人家吃了的。”

佳人有约?我靠,难道是那个瘦子?

那我身边的凯哥呢?骗子吗?怪不得不办事呢。

乔兴亮想到这种可能,脑袋顿时“嗡嗡”直响,但还是不服气地说:“局长,就算他是常务副厅长家公子,难道仅因为几句口角,就要打击报复?”

“乔兴亮,端正你的态度,这是打击报复吗?身为公务人员,你出入高档休闲场所,还当众展示工作证,这是什么性质?当晚你还有无其他违规行为?和你同行的是否涉嫌冒充他人招摇撞骗?”郝局长声声质问,直击灵魂。

乔兴亮眼冒金星,脑袋炸裂,却还得哭着应下:“局长,我服从安排。”

“手莫伸,伸手必被捉。”郝局长冷哼着撂了电话。

“啊!报应不爽呀!”乔兴亮仰天长嚎,眼泪鼻涕已然流进了嘴里。

“哈哈哈……”董小小恰好路过。

虽然她不知道乔兴亮因何痛不欲生,但并不影响她欣喜若狂。

曾几何时,丑鬼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昨晚还摸老娘凶,现在报应来了吧?

“叮呤呤”。

董小小手机也响了。

对方上来便说:“局野外工程队急需充实后勤力量,你去协助老康搞一下。”

“牛局,这不合理。荒郊野外,我一个副处弱女子,整天跟着一帮糙老爷们……”董小小抗议到半截,才发现对方早挂断了。

“报应不爽呀!”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董小小预感到,绝对是培训期间的表现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