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表情便不那么痛苦。嘴角翕动几下,又昏沉过去。

端着一盆子换下来的毛巾,陈洪走出了皇帝的寝宫,熊显快步跟上来,小声道:“还管他干什么?早一天归西,景王就能早一天当上皇帝,咱们也就不用费那么多周折了!”

“愚蠢,”陈洪搁下铜盆。擦擦手道:“熊子奇,你这辈子都在山林里,你那套做派,在皇帝看来是高人风范,可在我看来,就是茅坑里打灯笼。”

“你才找死呢。”熊显不满道:“难道你还要执行原先的计划?”

“当然。”陈洪“哼一声道:“小阁老也没说不行吧。””那是你封锁了消息。”熊显道:“我说陈公公,现在出了这么大变故。你却既不通知小阁老,也不通知景王爷,我说你不会是有别的想法吧?”

“我一个太监,能有什么想法?”陈洪道:“你以为这走过家家呢?皇上驾崩、帝位传承,中间不能出一点漏子;出一点,就是掉脑袋、诛九族的大罪!”说着一字一句道:“皇上自然驾崩了可以,被庸医治死也可以,但绝对不能是我们动手,不然就算景王也上位,你我也等着当替罪羊吧!”

熊显瞪大眼道:“不可能吧,我们是功臣啊”

“这些上最没用的,就是功臣了。”陈洪冷笑道:“贵人们需要的是为他们效力的走狗,“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你总该听说过吧?”

熊显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直接点?”

“到现在为止。”陈洪戳一下他的胸口道:“所有掉脑袋的事情,都是戏品度的,而那此人,环都置身事外呢:要是就这样让他旧础边样清清白白、足不沾尘的就达成目的,所有屎盆子就只能咱们端了”。说着摇头道:“这样绝对不行,将来就算没人追查皇帝的死因,他们也会杀人灭口的”

让他这么一说,熊显还真害怕了,艰难的咽口吐沫道:“那。那怎么办?。

陈洪沉默片弈,方才幽幽道:“照原计划行事,把这事儿瞒下

“可”瞒得住吗?”熊显道:“那两个太医倒好说,袁伟不也知情了吗?”

“不用担心袁姊陈洪道:“他也认为。还是不要走漏风声最好。”

“为什么?”熊显道。

“无知陈洪轻哼一声道:“只要皇上在一天,景王就得老实一天。等真到了那一天,再行动也不晚。”

“那就还按原计划,明天启程返京?。熊显问道。

“嗯陈洪点点头,缓缓闭上眼道:“子奇,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炸。所以我也不瞒你,只要皇上在一天。就没人能翻起风浪来;所以咱们得等等看,这难题能自解最好。就算万不得已,也不能咱们动手。

熊显冷冷看着高深莫测的陈公公,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其实他还真是高看了陈洪,这老太监现在是一脑门子优柔寡断,在动手与不动手之间徘徊。只是“弑君“这个词太可怕,想要跨出那一步,还要进行更多的心理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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