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不见了, 终于彻底露出笑脸道:“都起身吧。”

“谢皇上。”两人齐声应道, 然后站起身来。张居正感觉背上凉飕飕的,这才发现已经满是冷汗了。

张居正对于此事的解释深得圣意,嘉靖不仅不再追究他的责任,还让他和袁炜分别撰写一篇这方面的文章,以正视听。两人的政治觉悟都很强,立刻体会到这篇文章的重要意义,是皇帝对大礼仪的最后定论,写好它绝对会得到嘉靖丰厚的回报。

但张居正却出人意料的婉拒了,他对嘉靖道:“论及作文,臣不及袁部堂的十分之一,不敢班门弄斧,还是专心修撰《兴都志》吧。”

袁炜是大明朝的‘一支笔’,论起写文章来,嘉靖当然对他信心更大,心说看来这张居正还有些自知之明。闻言问袁炜道:“袁爱卿意下如何?”

袁炜满脑子都是立功往上爬,便痛快的答应下来。这就是眼界上的差距,他光看到了写这篇文章的好处,却没看到将来的坏处,嘉靖在时,当然不无裨益,可一旦嘉靖崩了。谁知道将来是个什么风向?万一新君否定先帝的所作所为,那这篇文章可就要了命了。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有时候失败的命运,都是在早些时候种下的。

见他答应下来,嘉靖心情大好,对袁炜道:“你把《兴都志》总裁的担子卸下,专心写这篇文章,等写好了,朕自有重用。”又对张居正道:“你接下袁大人的担子,好好修撰《兴都志》,等圆满完成了朕也有重用。”

两人都高兴的应下,准备告退时,却得嘉靖留下用膳,吃了顿素斋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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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炜和张居正被叫去审问,不仅没有被怪罪,还被留下吃饭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各方势力闻言无不惊诧莫名。

严世蕃自然气炸了肺,他感觉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往年自己想要算计谁,哪有失手的时候?且被他认为是当世人杰的三人中,陆炳已经归西。杨博在家丁忧,原本以为就剩自己一个高手,难免目无余子,生出小看天下英雄之心。

谁知老天作弄,他干不掉的对手竟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几次算计均告无果而终。要说打不到徐阶他也认了,毕竟是宦海沉浮三十年的老油条,在严嵩全盛时都能存活下来;就是收拾不了沈默,他也勉强习惯了,毕竟你来我往、明枪暗箭好多回,他也知道那小子神的很。更兼有皇帝庇佑,谁也奈何不了了。

所以他今年的两场反击,全都避开了这两人,选取相对弱小的对手作为突破口,心想这下总该没问题了吧?少字谁知无论是吴时来、张翀、董传策,还是张居正,他一个也没拿下!

这是后生可畏,还是我变弱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无力感,包围了不可一世的小阁老,让严世蕃变得无比沮丧,索性关起门来醉生梦死,不理外面的鸟事……不过别人醉生梦死是消沉逃避,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