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老祖的模糊身影。

这位龟趺老祖, 并没有像太游山太宗主那般躲起来……而是直接了当地站出来。

这一次,宁奕没有出剑。

他声音很轻地开口,道:“徐藏师兄以前对我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闻言。

龟趺老祖一怔。

“原谅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有时候会害了自己。所以千万不要做一个仁慈之人

。”宁奕声音虽缓,但语气坚定,道:“所以……徐藏的剑道里,以德报怨是最不可取的信条。”

“……如果换他今日来踏圣山,那么当年天都血夜的每一位入局者,都会被杀死。太游山那位不例外,你也不例外。”

说到这里,宁奕顿了顿,“但我……跟师兄不太一样。”

“这是天都诏令。”

宁奕挥手,将天都的遗诏叩出,飞掠在龟趺老祖和李玉道面前。

待两人神念扫过之后,他再次挥手,诏令飘摇而回。

宁奕道:“太游山的事情,二位想必已经听闻了。四境圣山,包括蜀山在内……都必须不遗余力地驰援北境,龟趺山七境以上的弟子,即日起便尽数前赴北境吧。”

他不是在和龟趺老祖商量。

而是通知。

老祖听出了话中意味,没说什么,沉默片刻后问道:“这一点,龟趺山答应了……还有呢?”

“铿锵”一声。

细雪被宁奕推出半缕锋芒。

宁奕道:“龟趺山护体之术,举世无双,但这一剑……想必也足够送前辈归去。”

此言一出。

李玉道面色苍白三分。

他已经预感到了……宁奕来龟趺山要做什么,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无法阻拦。

他被老祖以神念压制住了,无法动弹。

灰袍老人,看到剑芒出鞘的那一刻,却是出奇的平静,他双手抬起,撕开了自己的灰袍,露出了裸露在外的胸膛,那里一片血肉狰狞,甚至可以听到撞击有力的心跳声音。

原来这里的肌骨已经破碎过一次,重组之后,极其薄弱,像是一张随时可能撕碎的薄纸——

龟趺山所谓的护体罡气,很久之前便被击得粉碎。

这位老祖胸前,留下了一道狰狞可怖的剑伤。

伤口已经结痂。

可这二十年来,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作痛。

龟趺老祖一只手并拢成刀,对宁奕微笑,缓缓做了个十字交叉的动作,眼中甚至涌现出三分略带疲倦的释然。

看着宁奕推出剑鞘的刺目剑芒,老人恍惚回想起天都血夜的那一日。

诸位圣山山主,合力围攻裴旻。

围杀之下,裴旻只是一剑,便将他罡气击得破碎!

这一剑,险些将他杀死……侥幸存活之后,他悟道涅槃,点燃道火,其后的二十年,便常常回想起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