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文圣一脉的年轻隐官,显然对科举制艺一道,极为熟稔。

难不成真打算在这儿当个隐姓埋名的乡塾夫子,成天与一些穿开裆裤、挂鼻涕的孩子厮混?

堂堂两宗之主,文圣一脉的关门弟子,然后花几年甚至十几年功夫,就只是为了栽培出一位所谓的进士老爷?

陈平安自顾自说道:“化名想好了,就叫窦乂。”

青同问道:“是益稷篇里边‘丞民乃粒,万邦作乂’的那个乂?”

陈平安似乎小有意外,咦了一声,“不曾想青同道友的学问,相当不浅啊。”

青同抽了抽嘴角,“隐官谬赞了。”

陈平安说道:“谬不谬不清楚,反正赞扬是真。”

青同一想到先前七里泷岸边,年轻隐官与陈真容的那句“都重要”,便安慰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青同笑问道:“隐官大人要是致力于科举,能不能连中三元?”

陈平安想了想,说道:“连中三元?想都不要想的事情,要是在大骊王朝,别说一甲三名了,我可能考取二甲进士都难。可要说在这黄庭国,帮着遂安县带回一块进士及第匾额,还是有几分希望的。未必是我才学多高,只不过制艺一途,越是小国诀窍就越多,是有捷径可以取巧的,试卷上边的字体,馆阁体是有细分门道的,可以根据座师房师阅卷官们的学问脉络,来做安排,反正都可以投其所好。”

青同说道:“听说你的嫡传弟子当中,有个叫曹晴朗的读书种子,曾是大骊王朝的榜眼?”

要是早这么会说话,我早就请青同前辈喝酒了。

陈平安笑道:“补充一下,曹晴朗除了是殿试的榜眼,还是先前那场京城春闱的会元,所以说皇帝宋和的眼光真心一般。”

要是选中曹晴朗为状元,上次在京城那场婚宴上见面,自己哪怕不答应那件事,但是怎么都会起身相迎吧。

只说之后在春山书院,陈平安与先生闲聊,说起此事,不都是差不多的说法?一个为学生,一个为再传弟子,都打抱不平呢。

带着青同一路娴熟穿街过巷,期间陈平安没来由问起一事,“先前在酒肆里边,你好像跟仰止聊起了小陌,聊得还挺开心?是有什么……掌故?”

青同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

明摆着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平安笑道:“说说看,我保证不给小陌当通风报信。”

关于小陌的事迹,别说浩然天下没有任何记载,就算是在蛮荒天下,山上都没什么流传开来的小道消息,不然避暑行宫那边,肯定会记录在册,加上小陌又极少聊自己的事情,

青同依旧是摇头如拨浪鼓,只是突然间就笑了起来,赶紧伸出拳头抵住嘴巴,咳嗽一声。

这可就是此地无银三万两了。

陈平安斜瞥一眼,说道:“回头我自己问问看小陌。”

青同生怕陈平安在小陌那边添油加醋,只得说道:“仰止说了件小事,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