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标笑道:“不仅如此。‘冻死不拆屋, 饿死不掳掠’所体现的不仅是纪律, 其中包含着很复杂的练兵和用兵本事,只靠教化是不可能的。训练、奖惩、后勤保障等每一样都要跟上……啊,那个人绝对有问题!花叔叔,赶紧派人去盘查!”

陈标话说了一半,刚把一众人的胃口吊起来举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露出不悦的神态。

陈标只以为这些人对又有探子前来而愤怒,挥舞着手指头道:“就是那个,那个打扮得很简朴,很像文人的文人!”

花云见陈标如此激动,顺着陈标的指向看去:“他不是像文人,本就是文人吧?”

陈标摇头:“不,他绝对不是文人,而是文官!”

众人先愣了一下,然后挤在窗口上往下看。

“这隐藏不住的傲气,确实像个官。”

“背挺得这么直,下巴抬这么高,肯定是个高官。”

“难道是来投奔主公的人?”

“明摆着是使臣吧?”

“那你还不快点下去!”

虽然花云是镇守大将,燕乾和康茂才官职比花云低。但混熟之后,他们可不和花云客气,双双一脚踹花云屁股上。

花云拍了拍屁股上的鞋印,骂骂咧咧道:“我去就我去,踹什么踹!”

朱升捋着胡须:“不知主公何事回来。”

陈标道:“应该快了,城里陈友定都到应天了,主公肯定会立刻赶回来。”

季仁寿忧虑道:“高官……这人难道是大元的说客?”

朱升皱眉:“莫不是来劝说主公接受招安?主公肯定不会同意。若主公不同意,大元会不会率先攻击主公?”

陈标道:“不会。”

朱升问道:“标儿为何如此确定?”

陈标道:“陈家的商队在大都有店铺,一直关注着大都的消息。大元皇帝和太子打了起来,太子现在刚逃到王保保地盘。接下来他们会乱很久,一时半会儿没空理睬我们。”

朱升和季仁寿并不太了解北方军事动向,听言后,双双松了一口气。

康茂才道:“既然贼元没空管我们,那大官来我们这里干什么?莫不是来投奔主公?”

陈标道:“若他只是来走个过场,敷衍地念一下大元皇帝的旨意就回去,那我们不用操心;若他留在应天与他人交好,甚至留在了应天愿意为主公效命,才该警惕了。”

燕乾疑惑:“为何?”

陈标抱着手臂:“自己想!不要都和我爹一样,就知道问问问!”

几位大人噗嗤笑出声,不再询问,自己思考起来。

花云已经下楼。

城中穿着一身撑得鼓鼓的文人长衫的黑壮汉子,就只有花云了。即便守城的卫兵不一定见过花云,一见这装束就不确定地打招呼:“花将军?”

花云对卫兵点头,道:“先退下,继续守门去。这位大先生,你是贼……北元大官吧?来我们这出使的吗?这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