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说道:“这也不重要,因为,你就等于那卷天书……只要把你击败,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阻止我拿到明字卷?”

书院前坪的草甸,在深冬时节依然绿草如茵,那些从桃山移植过来的桃花盛放的格外喜悦,仿佛变成了耐寒的腊梅。

又或者是因为它们在迎接旧日的主人到来?

青衣微飘,观主出现在书院之前,然后向里走去。

没有谁能阻止他。

拿着竹扫帚的、穿着青布大褂的数科女教授倒了下去。

还在养伤的黄鹤教授,根本无法动弹。

云集阵法无风而破。

观主来到书院后山的崖坪上,没有黄牛,没有白鹅,溪上没有水车,只有那方镜湖,有湖畔林里的那些宅院,清幽,却无人气。

他在湖畔静静站了很长时间,体会了很长时间。

他没有进过书院后山。

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很有意义。

然后他离开,去寻找那卷天书。

书院里有个地方藏书最多,那是个崖洞。

观主来到崖洞前,才发现,原来书院后山还有人。

那是一个读书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开天(中)

崖洞很高,上方有鸟飞进飞出。崖外缓坡上有座二层木楼,楼前有方书桌,书桌后面有位头发花白的老书生。

除了夫子,没有谁知道这名老书生在书院后山呆了多少年,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今年究竟有多大,从轲浩然开始直到宁缺,后山的人们只知道老书生一直在这里看书抄书读书背书,风雨不辍,万事难扰。

书院称他为读书人,他是书院的读书人。

观主站在书桌前,看着那名老书生,闻着刺鼻的墨味与黄州芽纸的味道,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笑了起来,有些感慨。

这才是书院。

“你好。”观主对读书人说道。

读书人像是没有听到,左手拿着卷旧书,右手提着根半秃的毛笔,嘴里喃喃念着什么,偶尔落笔在纸上写几个字,似是在做批注。

观主加大声音问道:“老先生,您有没有看见一卷旧书?”

读书人醒过来,抬头望向他,神情有些惘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然后更清醒了些,因为被打扰读书而莫名愤怒,眉毛乱动。

观主没生气,比划说道:“一卷很旧的书。”

读书人想了想,提起手里半秃的毛笔在砚里蘸饱了墨汁,然后在黄州芽纸上认真地写了一个字,落笔郑重如山。

那个字墨迹淋漓,意满神足。

一个“书”字。

读书人把墨迹未干的纸递到观主身前,说道:“你要的书。”

观主静静看着这张纸,看着纸上那个书字,沉默片刻,说道:“有些意思。”

他伸手去接这张纸,动作很缓慢,郑重如山。

真的很缓慢,就像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