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了个头,司牧便慢慢坐直身子,黝黑的凤眸盯着他看,“说阿柚。”

硃砂道:“驸马当街被人刺杀,具体伤情不清楚。”

他不在现场,传来的消息只能是个大概,比如谭柚伤情如何,这么细节的东西,硃砂是真不知道。

他收到消息的时候,京兆尹府的衙役刚去街上,事情的记录还没出来,具体详情了解的不多。

可如今谭柚至今没进宫,有时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司牧坐在椅子上,脸色一如既往地平静,唯有听见谭柚遇刺的时候,捏着糕点往嘴里递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他吞咽完嘴里的糕点,声音清晰冷静,像是没受半分影响。

“调一队禁军过去,直接将人从京兆尹府提出来,我亲自审。”

“让沈御医……让所有在值御医过来候着。”

“就说我丢了件极为珍贵的玉簪,着禁军封锁皇宫,只准进,不准出。”

硃砂行礼,“是。”

他快步出去办事,只留胭脂在跟前伺候司牧。

司牧理智地处理完事情,伸手将盘子里的酥黄独拿过来一块。

他垂眸继续吃酥黄独,一小口接着一小口,安安静静没有说话。

跟刚才慢条斯理地吃不同,现在他只是机械地咀嚼然后吞咽。

酥黄独里有香榧和杏仁碎,颗粒不大,但如果不细细嚼,吃的时候其实很难受。

胭脂拧眉看着司牧。

身在高位,很多时候情绪都是要压抑克制的,如此才不能不被人看透,才不会拥有软肋。

比如在吃食上,司牧极少暴露自己真的喜欢吃什么,他这么多年,唯一执着的东西也就只有糖。

因为先皇去世前,往他嘴里塞了颗糖果子,摸着他尚且稚嫩的脸,柔声说,“吃完糖,便不能哭了。”

司牧眼睛没什么焦距,吃完手里的酥黄独连看都没看,甚至嘴里的还没咽完,就伸手去拿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块。

胭脂拦他,将盘子移开,语气担忧,“主子,不能再吃了。”

司牧也没执着,他坐的难受,想起来出去看看。

只是起身的时候,身形晃了一下。胭脂一惊,连忙伸手扶他,然而司牧却先他一步用手撑着龙案拐角,突然弯腰吐了起来。

他一共就吃三块,现在吐的干干净净。

“主子。”胭脂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先皇刚去世时,司牧吃什么吐什么,那段时间就靠参汤吊着。

胭脂先扶着司牧坐下,然后倒了杯温水给他漱口,又倒了杯水让他喝一点。

“驸马定会没事的,否则这时候肯定会让花青进宫传消息。”胭脂抚着司牧单薄清瘦的后背,柔声安抚,“主子您在宫里先等着,驸马应该快来了。”

“会来的,”司牧刚吐完,眼尾微红,眼里像是沁着水,雾蒙蒙一片,水雾遮住那双清澈干净的眸子,他仰头看胭脂,迷茫无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