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一个粗瓷海碗重重地扣在桌上,一名大汉一口气饮掉满碗的烈酒,一抹嘴大声地说道:“各位,喝了这碗酒,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刀来了同挡,肉来了共吃!我袁晁既然被大伙推为首领,就一定会想办法给大家一碗饭吃。”

“好!喝!”身边的十几名大汉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后把酒碗往地上重重一摔,向那名自称袁晁的汉子跪下齐声说道:“我等愿奉大哥为主,反了他大唐的江山!”

事情发生在浙东的台州海临县,广德元年五月,浙东海啸,沿海渔民大半被卷入海中,侥幸逃得性命的渔民海船已失,只得纷纷迁居内地为农,被各地官府趁机残酷盘剥,其中有一支渔民约数百人,在船老大袁晁的率领下迁到台州海临县,海临县当即征他们每人一千文的居留钱,袁晁等人无奈只得缴纳,后来县里又陆续以置屋、垦荒等名义先后向渔民们课以重税,为宁事人,渔民便忍了下来。有一次,渔民中有一户人家开垦了十几亩好地,毗邻一大户人家,大户人家便以越界为由,强占了这十几亩好地,并将抗争的渔民一家打成重伤,渔民告到县中,却反以诬陷罪下了大狱,由于无钱买通狱卒,当夜便被狱卒折磨致死,渔民家人急告袁晁,袁晁等投诉无门,便率数十名汉子一怒之下劫了大狱,当即被官府通缉,袁晁等人被逼入四明山,最后决定占山为王,便在一个土地庙里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明谦!你是我们中唯一读过书的人,也就是我们的军师,你说,我们以后该如何发展?”袁晁坐在供案上向一名三十多岁的文士问道。

这名文士叫徐明谦,是一名落第的举人,后来为家境所逼,也上海打鱼,这次随袁晁闹事,跟着被逼上了四明山,只见他紧锁眉头说道:“我估计卢明才这狗官已经向上报告我们谋反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我的们族人都搬到四明山来,否则他们的下场一定会很惨,极可能被充作官奴。”

“明谦说得对,以后怎么发展以后再说,我们先要把家人给救出来。”旁边的另一名红脸大汉赞同地说道,他是袁晁的结义兄弟姚胜,颇有勇力,现坐二把交椅。

袁晁想想对大家说道:“非我不想救我们的族人,只是我估计那卢明才早就有了准备,他手下那一百名刺头兵应该早就埋伏着等我们了,可我们现在手无寸铁,怎么和他们斗?”

“不妨,我早想好一计,虽然有些狠辣,但保证有效。”徐明谦微微一笑,附耳便对袁晁说了几句,袁晁听罢沉吟了一会儿,最后方才说道:“虽然要伤些人命,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海临县有一条大河,直通大海,因山区交通不便,这条大河便成了海临县主要的交通要道,经常可以看到从温州往来的商船,河下游渡口再往南走约三里处有一片村落,似乎刚刚才落成,这里住的就是从海边迁来的那数百渔民,数日前官府已派人来过,要他们十日之内交出反贼袁晁一党,否则将他们全部充作官奴,又怕村民逃走,便抓了数十名老人到县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