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朱祐桓,嫡子进京倒也确实招人侧目,不算几位长辈有心厚此薄彼。

不提几位女眷兴高采烈的商量此事,单说朱祐桓一行兄弟结伴去了玉皇顶,其实真正的岱岳庙指的是建于玉皇顶上的巍峨建筑群,而民间百姓去的,则是专为各地游人营建的替代品。

庙居岱岳,山镇乾坤!朱祐桓注视着眼前巍峨壮观的岱岳庙,并未像几位兄弟那样第一眼就被震住,但是泰山的雄浑,确实是令人叹为观止,使人心中升起高山仰止般的感慨,这里乃累朝礼典,历代封禅之处,被誉为天下第一庙的圣地。

但见嘉宁殿祥云雾霭,正阳门瑞气盘旋,楼台森耸,层层叠叠。端的是御香不断,祭祀依时不敢一日间断。春夏秋冬,风霜雪雨,游人无一日断绝,整个庙宇雕梁画栋,碧瓦朱楹。

一阵微风袭过,千年古树打造的坚固横梁下那悬挂的轻薄黄纱随风起伏,立时增添无数宗教神神秘秘的飘逸观感,倒是一些绣着龟背经文厚重图案的绣帘纹丝不动。和那些狰狞威猛的天神塑像一起,衬托正中端坐的泰山东岳大帝高高在上,代表汉家传统神话中的山岳之至尊,端方威严,气象万千!

有词赞云:九猎舞舜目尧眉,衮龙袍汤肩禹背。

万民朝拜碧霞宫,四海皈依神圣帝。

殿前各家官眷眼见一群宗室子弟前来游玩,纷纷遮掩住容颜忙不迭的躲避,倒也有一些被美貌丫鬟簇拥的贵妇,毫不在意的直视过来,显然都是山东各地的宗室女眷。

老二朱祐林也不在意,他今年不过十三岁,其他四位兄弟也都是十一二岁的少年,这些年全家都闭门不出,人情世故什么的似乎一窍不通,好不容易出门一次,仗着自己的皇族身份,大咧咧的昂然前行,全不把四周贵人放在眼里。

原本还有几位成年的家人注意到不妥,但都被留在远处守着,这女眷横行的禁地,哪里敢跟着进去?闹得少爷们的身边连个懂事的下人都没有。

眼高于顶的队伍中,唯有穿越而来的朱祐桓察觉出不对,看到附近的贵妇们脸上露出几分不悦神色,急忙拉住最前方的二哥衣袖。

“二哥,停一停。”朱祐桓小声提醒。

朱祐林惊讶的停住脚步,手中折扇还不忘故作潇洒的阖上,笑眯眯的问道:“何事?”

暗中朝附近一努嘴,朱祐桓轻声道:“这里都是些豪门贵眷,恐怕还有亲戚在其中,不可不上前问候一下。”

“问候?”朱祐林哈哈一笑,傲然说道:“你懂什么,整个山东除了德王府,再没有三代之内的亲戚,无非都是出了五服的几家郡王府而已,有何可问候的?没的被锦衣卫参上一本,参你个私下往来频繁,意图不轨。”

“原来如此。”

朱祐桓理解的轻轻点头,他自从穿越过来后一心想着学会明朝的人文风俗,从不敢在家里四处窜门,就怕被人看出破绽,以至于和兄弟们间没什么交往。此刻才发现,这些十几岁的少年,哪里有半点孩子模样,完全可以当做成年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