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俩亲亲热热的说了一番话,朱含香显是对人如其名的朱祐桓非常喜爱,正巧老太太派人过来催促,遂牵着侄儿的手出来,坐上青油车,径自朝正院而去。

其实对于两个侄儿为她张罗婚事,不比秀兰对此大惊小怪,朱含香并未放在心上,实则两个十几岁的孩子,有何能耐伸手管起长辈之事?是以朱祐桓也不当一回事,要是连此事都搞不定,堂堂郕王府的当家小姐也忒不争气了。

不提一路上的豪门风光,反正寒冬腊月的树木秃秃,百花凋谢,除了残雪之外,几乎看不到什么绿色。

朱含香对侄儿好一通面授机宜,闹得朱祐桓至此恍然,他原本不过是个孩子,面对亲姑姑的殷殷嘱咐,一丝轻松从心里升起。

到了汪氏的住处万寿堂,名字虽气势磅礴,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普通院落,并无任何特殊之处。

“你大祖母不喜欢宫里的一切,因此早年父王住过的银安殿等,一并都封存不用了。”

当下朱含香笑盈盈的拉着朱祐桓的手,两人一起进了院子,早有下人恭声问好,纷纷上前道个万福,打起帘子。

别看建筑外表毫不出奇,一进来则立马感觉不同了,但见正中供奉着一具大紫檀琉璃长案,两侧摆放有五尺多高的青绿三足古铜鼎,正面悬着墨龙素彩,临摹先帝爷的人物肖像图。

头戴帝冠,身穿五爪金龙大朝服的景泰皇帝朱祁钰,怡然自得的立在山巅,不同于传统帝王肖像图的一丝不苟,威严肃穆,此画颇有些指点江山,英气蓬发的意境。

朱祐桓二话不说,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上前恭恭敬敬的磕头上香,朱含香含笑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神色嘉许。

屋里两遛放置着十六张金丝楠木造的大圈椅,在后方都是些鎏金青龙彝,盘彩玻璃盆,一人高的景泰蓝大花瓶多达十数个。

正面一副乌木联牌镶嵌着錾金字迹,道是:“金铣玉徽仙藻灵艳,麟宗骥旅日月常新。”

正堂一应摆设宛如灵堂,不问可知,并不是燕居之所,当下自有婆子们把姑侄俩从侧门迎进里院,穿过一道回廊,又过了个垂花门。

再一瞧,那两边都是超手游廊,正中则是好宽敞的一处穿堂,一具紫檀木的大理石山水屏风映入眼帘。

转过屏风,又是三间并排的小小花厅,朱祐桓由此瞧得暗暗乍舌,直道自己看走了眼,果真王族就有王族的气派,哪怕是德王府的金碧辉煌,也远没有自家老宅来的讲究。

不提某人感觉自己成了刘姥姥,那厅后便是大祖母的住处了,正房大院,当中五间雕梁画栋的上房,左右穿山游廊厢房等,廊下都是木制雕花门窗一具具的阻隔寒冷,下面地龙喷火,使得到处温暖如春,一个个穿红戴绿的小丫头,神色悠闲写意,站在各处逗弄着各色画眉鹦鹉等雀鸟。

见二小姐盈盈而来,堂下三个小头们马上笑嘻嘻的跑过去掀开翠帘,人人难掩好奇的盯着朱祐桓看。

一位身穿红绫袄,青绸掐牙背心,腰缠红绸带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