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转的影子, 因为这里受各个考场的影响最小, 日月和现实几乎一致。

监考官们都已习惯这种混乱,人在哪里,就按哪里的时间来算,说日月分秒都会看一眼手机。但当他们说到“年”,一定是以监考区的计时为准。

那个山中的夜晚,秦究拿着一张违规通知单,在风雪之中推开猎人木屋的门。

一屋子的考生惶惶不安地看着他,唯独一位例外。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在澄黄炉火的映照下,就像一捧误入的风雪。

那一瞬,距离他们分别已经过了三年。

三年,对游惑来说是眼盲时难以计数的漫长日夜,和后来独自度过的七百多天。对秦究来说,算上考场和休息处的那些,一共有两千多天。

两千三百一十二天,他们相遇在寒风朔雪中。

以为是初见,其实是重逢。

……

回忆纷至沓来,一丝不落全部挤入胸腔,心脏涨得发疼,说不上来是太满了,还是太重了。

核心区的火被154关在门后,但热浪不减。也许是温度太高了,刚刚的火也太烈了,刺得人眼睛酸涩滚烫。

游惑低着头重重地呼吸了几下,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成拳。空气涌入肺腑,却并没有让心脏变轻。满足和疼痛同时存在,相互挤着,无处安置,无法消融。

他闭了一会儿眼睛,再抬眸,就见秦究仰着头,突出的喉结在脖颈间滑动了两下,某种深重的东西包裹着他,像看不见的火,很快就会烧过来。秦究终于看了过来,眼里一片红。

突然有人惊叫一声:“哥你的手!”

游惑低头一看,他的右手手背一片血红——那个每隔10秒一回的清扫程序又启动了,红光移了过来。他的手背刚被触碰,鲜血淋漓,而他在那个瞬间满眼只有秦究,居然感觉不到痛。

另一个人的体温包裹过来。

“先出去。”秦究的嗓音很哑,低低响在他耳边。

下一秒,他们就踩着红光的尾巴,撞进了第三扇门。

门里的情景和记忆中的主控中心完全不同,游惑没有看到那片熟悉的树林,也没有看到刷着na字样的金属堡垒,更没有远处城市的虚影。

这看上去就像一个半封闭的实验室,一边是屏幕和简易化的主控台,另一边始终笼罩着一团雾。

“你们那次事情之后,主控中心就切割了,最核心的那些都不在这里。”154一边解释,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开一条直通休息处的路。

记忆恢复只是一瞬,消化却要很久。那几分钟的时间里,所有记忆有变动的人几乎都是混乱的。变动小一些的还能回神,变动大的比如922,全程被于闻和老于拖拽着走。

他们分了三批,终于在第三扇门里汇合。

楚月眼里也有一圈红,她看了一会儿秦究又看了一会儿游惑,轻声问:“还好吗?”

他们点了点头。

游惑听见自己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