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搁到堂屋中央,给女婿铺好床,便让大家休息了。

睡前,一家子还有说有笑,然而,关上门半个小时后,卫家就这锅看似平静的水,就沸腾起来了。

夜蝉鸣啼,田间的蛙叫声,犹如一首夜曲,充斥整个村落。

卧室里,干了一天活的卫永华,打个了哈欠,准备喝口水就躺下,他拿着装水的搪瓷杯,憨笑地看着苏若楠:“媳妇,今天江省那边有信过来吧,大姐和爸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你和孩子们过去?”

“要我说,等志勇他们一放假就回去,玩上一个月,八月份回来,刚好赶上秋收农忙。”

苏若楠坐在床沿边,半阖着眼睛,漫不经心道:“回不回去再说吧,信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

年初的时候,她是有打算带几个孩子回去一趟,可是现在,却是回不回去都不重要了。

她姐所在的家具厂,已经筹办的差不多,要不了多久,西口市这边就会招人,到时候,她姐要过来西口市忙一段时间,姐姐都来了,爹肯定也会来看她。

所以,回不回江省都不重要。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卫永民的事,先让男人看信吧。

“你先瞅瞅信吧,看完后,你分析分析这事,该怎么办。”想到信中的内容,苏若楠不自觉揪起了眉。

“咋了?”卫永华瞅苏若楠神情不对,疑惑问。

苏若楠:“你自己看信就知道。”

卫永华觉得媳妇话里好像有事,放下搪瓷杯,忙不迭拿起桌上的信。

卫永华也是读过书的,虽然只读到小学四年级就因卫良峰断腿而辍学,但该认的字,他都认得,这封信虽然长,卫永华却没看多久。

看完信后,卫永华瞬间变成了傻子。

他眼神恍惚,讷讷地盯着苏若楠,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媳,媳妇……这,这信上,说的是真的?”卫永华惊悚,呆呆地看着苏若楠。

苏若楠起身,将他手上的信抽出来叠好,放到一旁:“事情是姐夫去查的,可信度百分百,你瞅瞅这事怎么办吧。”

苏若楠的姐夫,是江省公安厅治安管里局的,他调查出来的东西,绝不会有假,所以,陈丽必是真和那男的发生了什么。

苏若楠的娘家,说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两般。

苏若楠的爷爷,是清末朝廷的教头,祖传了一身拳脚功夫,清灭后,日本鬼子入侵,她爹苏步青就上了战场,一直到把国军追到海对面去,才正式退了下来,退回来时,腿少了一条,眼瞎一只。那些年头,整个华国都很乱,苏家老家那边一个人都没了,所以她爹便跟着她娘,安家在了江省。

苏若楠头上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她哥出生在三二年,正值动荡的年代,只在爹娘身边呆到六岁,就因部队转移,寄养在了当地老乡家里。等战事结束后,她爹娘去找他,当初寄养的人家说,她哥被国军抓壮丁给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