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院里一时间竟然没人敢吱声,只有鞭子落在人身上的声音。匆匆赶来的大夫人第一时间没有开口,一时间竟再寻不到开口的机会。明明是上元佳节,荣华院里却诡异至极:张灯结彩辉煌富贵,美酒佳肴的香味儿还没散,彩衣缤纷的歌姬舞女也正应景,只可惜柔弱美人偏偏瑟瑟跪了一片,一片安静中还有一个被打得嗷嚎出声的贵公子眼泪鼻涕横流.....

顾茴抱着手炉,瞥了一眼陆大夫人后根本懒得开口。她看过陆湛的住处,就想着四处走走了解一下陆家的情形,到底前世怎么就迫得陆湛直接宰了陆荣,背了弑兄辱母的恶名。你说巧不巧,大约知道今天陆湛不在家,陆荣在自己院子里喝高兴了,那满肚子怨言再也搂不住了,搂着歌姬一口一个野种往外喷,说要不是他爹,某人如今还不知在哪个青楼里当龟奴呢,还摄政只有给人拉皮条的份儿.....酒壮怂人胆,再加上旁边美人捧着,这位喝高的大公子红着醉脸都敢直接嘲讽有人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正好就被顾茴这只天鹅给听到了。

顾茴心说真有意思,这个陆大公子真是心里一点数儿都没有,他爹为何顶着压力把陆湛接回陆家。那肯定是他亲爹看出这个大儿子就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草包,在如今的大楚带着整个陆家能给人啃得皮都不剩,说不得哪天一个不走运抄家灭门,再不走运些,九族都保不住。

如今陆家真是靠着陆湛起来了,咱们陆大公子好日子过够了,心里的怨愤都藏不住了,看不到是大厦将倾的陆家靠着陆湛一人,还以为陆湛这个摄政王是先帝该着陆家的,给了庶出没给他这个嫡长,可亏死他了。怪不得后面,能蠢到搭上地方藩王的线,差点给人囫囵着吞了。原来,不是一时糊涂,是这时候就猪油蒙了心了。

这还不好办!

对付这样的,就是狠狠打。打到,一天不打他,他就觉得日子好过对着你感恩戴德。顾茴保准这次能把这个陆荣修理得服服帖帖的,让他意识到,对一个干啥啥不行的人来说,能搂着美人喝着好酒,就是他的好日子了。

顾茴轻轻敲了敲手中暖炉,心道既然他不想做人,那她就教会他怎么做一个护着主子的狗。什么嫡长子,她就要整个大楚都知道,嫡长子可以尊贵,也可以是嫡长狗!

眼看着儿子衣服都打破了,中衣都是一条条的血迹,公主一点没有叫停的意思,跟看景儿一样懒懒坐着。大夫人又心疼又冒火,终于还是开了口:“公主,犬子莽撞,但有口无心,就是冲撞了公主也定然是无心之失,万望公主海涵。”

“海涵?他又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海涵他。”

公主一句话出来,阴影里跟着公主过来的于归院的小原,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好歹算是憋住了。

顾茴摩挲着暖炉抬眼看向被老嬷嬷搀着的陆大夫人:“不会说话就别说。不长心?怎么偏偏就长了一张嘴呢。”

陆大夫人气得打颤。

到底公主抬抬手,抽鞭子的人停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