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平白多出烦恼,更怕,从他眼中读到绝望。

他是那么高兴啊,她怎么舍得让他再不开心呢?

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么时间到了,乖乖回归程序,要么彻底取得人躯的权限,自由控制人躯程序,第二种方法,如果她破釜沉舟,不是不能做到,但是风险极大。

人躯之所以被严控,就是人类恐惧智能力量凌驾于人类,她表现出自我意识,还把人躯夺走,会被立刻发现,在穿越局那边引起轰动。

穿越局竭尽全力,也要遏制系统自我意识的发展。

基于人自己的立场,她清楚他们的担忧,不无道理。

可是,她也有想要完成的事。

到底该怎么办?她无法问心无愧地背叛人类,更无法就此抛弃云洲玉,就算取得人躯程序,怎么做才不算错?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作为母系统,也有她做不到的事。

她摸索着,摸上云洲玉的手指,五指交握,云洲玉半梦半醒间,他看着自己的手,嘟囔:“你怎么这么粘人,睡觉都要牵手。”

“行吧,我就成全你。”

他抬起手,圈住她,往自己身边带。

两人如同相互取暖、相互依存的幼兽,抵足而眠。

第三天。

云洲玉不管到哪里,以云都默默跟在其后,他嘴上一边嫌着“粘人”,但要是她有半步没有跟上,他又会不耐烦地扣扣扶手。

以云想控制情绪,却眼见时间一点点掉落,她紧紧攥着拳头。

云洲玉有些不高兴:“不就让你磨个墨,至于把拳头捏得这么紧?”

以云猛地回过神,松开手。

“还是做个雪人好,”云洲玉沾沾墨,又说:“那时候任劳任怨的。”

以云额头一跳:“任劳任怨?”

并没有好吧,相反每天都在打云洲玉的边缘来回跳动。

眼看云洲玉终于画完术符,这张术符花费他不少时间,他捏着食指拇指,将术符折成三角,用一根红色丝线绑起来,修长的手指绕过红线,绑下结,像一个护身符。

他抓着她的手,将术符稳稳当当地放在她手心。

以云打量着,询问:“这不是给小雪人用的?”

她以为,他还在给小雪人们攒新功能,比如现在有一支小雪人舞队,专门跳舞娱乐,虽然搞笑效果更明显一点。

云洲玉回:“如果你还算小雪人的话,那确实是给小雪人用的。”

以云问:“这个是做什么的?”

云洲玉现想了一个名字,说:“这个叫寻云符——嗯,姑且这么叫吧。”

以云捏着那术符,感受着手心的重量。

云洲玉说:“当然,全天下只此一张。”

他的手绕过她的手腕,将那红线缠绕好,熟练地打下两个死结,笑了笑:“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以云睫轻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