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收敛酒意,也收敛自己的情绪,沉默的看着她。

起初太子气春天说出的这句话,无论事情真假,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掩盖过去,她偏要说出来。

而后气她说出这句话背后的心思,用自己的一世清誉做伐,来拒绝他的心意。

但他若执意要,她又岂能逃脱。

她最后说:

殿下,我很爱自己的母亲,但我不想成为她。

彼时的靖王府,岁官已经长大,淘气聪颖,成了众人的心头肉,薛夫人得了靖王的独宠,地位逐渐在府中稳固,王妃季氏缠绵病榻许久,薛夫人终日衣不解带伺候在王妃床前,耐心等着季氏咽下最后一口气。

太子颇有些心灰意冷。

上元节张灯结彩,火树银花不夜天,不远处的皇城巍峨,街巷游人嬉闹,她卑微求他成全。

这夜之后,太子很久没有登靖王府,春天也几乎闭门不出。

繁春时分,她过了十八岁的生辰,依旧去青龙寺为父亲请佛,没料想在乐游原遇上了故人。

“姐姐。”那声音陌生又有些熟稔,是少年换嗓时的音调。

春天愣了许久,最后激动的伸出手:“长留。”

十四岁的长留身量已经拔的很高,比肩而站,她竟然只能仰视他,脸庞轮廓更深了些,带了几分青涩,穿着一身月白小袍子,斯文又秀气。

他生的像李娘子,但此时的面容又有些像他的父亲,那一双眼黑漆漆亮晶晶,尽显蓬勃朝气。

“你怎么在这儿?”她欣喜问,“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甘州跟着复山先生念书。去年岁末,复山先生受邀从甘州至长安石鼓书院授课,我也跟着先生一道来了。”

石鼓书院离乐游原不远,常有学子们聚在乐游原上游玩赏吟。

“太好了。”春天亦为长留高兴,“石鼓书院很好啊,每年都择优入国子监读书,以后你可以入国子监,科举做官了。”

她欣慰不已,满是笑意的仰视着他:“长留,你长大了好多。”

长留腼腆一笑:“姐姐这几年过的好么?”

春□□着长留眨眨眼,挥挥衣袖:“你看我有不好的样子么?”

她眉眼舒展许多,身量也高了些,容貌明耀,

肌肤盈目,彩衣锦绣,璎珞辉煌,在满城贵门仕女中丝毫不逊色。

春天带着长留在乐游原上漫步游玩,说了长安许多有趣的景和物,离别前相约下次相聚。

告别之际,长留看着春天的笑靥,忍不住道:“姐姐和爹爹见过了吗?”

春天不甚在意的扶着头上的一枚花钿,摇摇头,语气随意:“你爹爹这几年还好吧,忙么?”

长留注视着她漫不经心的神色:“这几年里爹爹和广叔叔一直在甘州城,鹰窝沟的马场已经养了很多匹马,每隔一阵,爹爹会在青海和祁连山一带挑选良驹。去年河西点兵,官中马匹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