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要走。

江兰芳睁大眼看她, 简直莫名其妙, 怎么一个刚进文工团的小姑娘居然都敢用这种“看不上”的眼神对自己了?

“你——”江兰芳才说一个字,身后忽然传来清脆的掌声。

她回过头,看到时蔓站在不远处,正微笑着朝胡春儿鼓掌。

也不知两人刚刚的对话,被时蔓听了多少去。

江兰芳表情更加错愕,胡春儿则脸上微烫,快步迎上去,喊了一声,“蔓蔓姐。”

“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过。”时蔓笑了笑,伸出手,“欢迎你正式加入我们京北文工团。”

胡春儿愣了愣,缓缓握住时蔓的手掌,柔软细腻的温度让她心尖一颤。

时蔓收回手,和她并肩往外走,鼓励道:“你很有天赋,底子也好,既然已经悟到了‘输赢’这层道理,你下次比武肯定能进步很多。”

“嗯!”胡春儿忍不住翘起嘴角,绽放出一个久违的笑容,和时蔓一起走到门外,踏入阳光照耀里。

折腾这么久,越努力却越难以追逐,她竟然迟迟才醒悟。

一切目的都不在于输赢。

要学会的,应该是享受所有过程。

唯有真正热爱,才能稳稳前行。

……

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温君丽正蹲在地上,望着时蔓和胡春儿并肩离开的背影。

她柔弱迷茫的杏眼里,满是羡慕。

温君丽好想能像胡春儿一样,有时队长站在身边,用坚定清亮的声音鼓励她,为她撑腰。

可是,她从来都是那个不起眼的,只会被讨厌,被欺负的废物。

或许,她可以去找时队长,说明情况。

但很快又想到自己以前打小报告后的惨状。

温君丽拼命摇摇头。

她不敢,也不能去打扰时队长。

“温君丽,你怎么跑这儿躲懒了?让你替我的琴打油,你去了吗?”

“嘿,你是哑巴,又不是瞎子,怎么往人身上撞啊。”

“温君丽,今天轮到你打水了。怎么?不愿意去?谁规定昨天打了水今天就不能打水了?”

“温君丽,让你晒的被子呢?你晒出去不收回来,晚上我们盖什么?”

“温君丽,明天的演出你不必上了,文工团有哑巴演出,传出去要笑死人的。”

“……”

当温君丽被同屋两个女兵使唤得陀螺般忙了一天,她躺在床上,又想起那道散着光芒的美丽身影,还有她对自己笑的样子。

那是温君丽第一次见到别人对自己笑,感受十分深刻,难以忘怀。

无声眼泪簌簌滑落。

她掐紧掌心,侧过身蜷缩起来。

从小到大都被欺负惯了,温君丽本以为已经能够习惯。

可,见过灿烂的光,又怎么还能忍受漫长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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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石英华正在练功室里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