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漏出一个音,谢峦慌忙捂住嘴巴。

宁姝抬眉:“哭了?”

谢峦:“……”

他没哭,他根本没哭!又恼又耻,他满脸赤红,耳根子也仿佛快滴血,眼神左右漂移,就是不敢看宁姝。

宁姝先把玉肌膏丢到桌子上,提好裙子,随后单手撑住窗台,用力一蹬,利落地翻过窗台,衣裙都没摆出多少弧度。

她踩在宽榻上,一气呵成。

谢峦一时忘记方才的尴尬,结巴:“你你你……”

宁姝弯腰:“怎么,就许你们翻墙,女孩就不能翻墙啊。”

谢峦咳了声,慢慢挪开眼睛。

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想到,宁姝还会进屋子来,这样大喇喇的。

便看她压好裙摆,在他对面跽坐,两人隔着张手臂宽的案几,她随手拿起案几,放到地上。

谢峦咬了咬牙,说:“你来干什么。”

“啵”地一声,宁姝拔开手中瓷瓶盖子,嗅嗅瓶中膏体,那小巧的鼻尖翕动,像是谨慎的猫咪在试探味道。

然后,她沾一点雪白的膏体,在指尖捻开,抬起眼看他:“上点药吧。”

谢峦一动不动。

宁姝竟也解释说:“这个是治烫伤的好药,也可以消浮肿。”

她也不等谢峦反应过来,直接挪屁股坐过去,伸长手,指头轻抹在谢峦红肿的脸上。

谢峦身体僵硬得和石头,他双眼圆瞪,呆呆地盯着宁姝。

一时又觉不恰当,他连忙闭上眼睛,可失去视觉感官,她柔软的指腹冰凉凉的,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甚至是,她清浅的呼吸……一下变得直白而分明,强烈地侵入他的五感。

谢峦心中如撞钟嗡鸣,他连忙睁开眼睛。

可是睁眼,他又清楚地看到,她白皙细腻的肌肤,光滑柔嫩的嘴唇,聚精会神凝视着他的眼瞳,眼底格外清澈明晰。

谢峦迫不得已闭上眼睛,不到一瞬,又撩起眼皮,矛盾得怎么做都不对。

宁姝忍住笑意,收回手:“你眼睛抽筋了?”

谢峦:“没有!”

他缩到一旁去,拉开自己和宁姝的距离,手指却无意间轻按那半边浮肿的脸。

不过一会儿,宁姝坐姿也懒散,她一手撑着身体,斜瞅谢峦,说:“你误会我和你大哥了。”

提到谢屿,谢峦眼眸一沉,呼吸明显滞住。

今个儿起得早,还没午歇,宁姝语调就有点慢,又说:“我不小心被茶水烫了下,你大哥也只是看看我的手,你想到哪儿去了,喏,不信你看。”

她把手伸给他看,指头果然还有不正常的泛红,和别的葱指比起来,显得可怜兮兮。

谢峦愣住。

宁姝才发现伤口看起来,比感觉起来的,严重那么一点,“哇”了声:“好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