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序是听雪阁身后的高官,也是先皇后的弟弟,他身上有一种病症,与过量服用红蕊相似。

鹰戈没有困意,他睁开眼睛,眸底在黑暗里皑皑,他慢慢思索、消化今日所有得知的讯息。

尤其是,尉迟序的病。

红蕊本就是西北尤家发现后,进献给当初是大将军的先皇后,他也不清楚,它是如何成为一种控制人忠心的药物,只知道,红蕊的解药,尤家没有,当年只有先皇后有,如今是在他身旁睡着的人手里。

鹰戈无声翻身,侧对着身侧宁姝黑影的轮廓。

他们之间门隔着一个手臂距离,窗户外晕开微微月光,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鼻梁、睫毛的剪影。

她睡得很沉,毫无防备,呼吸绵长宁静,一吸一吐之间门,好似有种甜蜜的气息,越过檀香的掩饰,萦绕着,散发着。

鹰戈出神片刻,才摸到袖子里的东西,是师父给的毒药,这种药发作起来,和红蕊类似,它在他袖子里放了许久,从没有拆封过。

从第一次的犹豫,到如今,已经不能用犹豫来形容。

他按住毒药,神色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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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姝决定去寻找能解密的人才,第二日就行动,除了红甲卫一起打听、寻找,她与紫玉鹰戈那晚商量的一样,三人分两路,一往东坊,一去西坊。

如此过去几天,收获寥寥,偶尔找到的自称能解密之人,也不过是会猜灯谜那种水平,绝不可能解开听雪阁之密。

眼看着到第五日,鹰戈眉宇间门浮上焦躁之色。

他习武之嗅觉,让他知道,东坊街道上,除了护佑宁姝的红甲卫,还有一股势力,人数越来越多,不用猜,那就是听雪阁。

伺机暗杀宁姝的听雪阁。

他们果然已成为听雪阁的目标。

鹰戈握紧别在腰间门的短刀,明明生死之中走过许多回,却是头一回,心里没有底。

皆因面前女子。

然而她优哉游哉,仿若出来玩闹,甚至有心思鉴赏街上所卖之画。

鹰戈暗叹口气,眼珠子往左下一动,看向她。

宁姝今日穿得很素——这是相对往日而言。

她梳着双环髻,用蝴蝶蓝宝玉环形簪子固定住,垂下两根丝带,一件竹青水云半袖,着浅蓝襦裙,她往日常穿颜色明亮如大红大紫大绿,突然换这一身衣裳,衬少女青葱,肖绿萝舒展,清丽而鲜嫩。

而鹰戈一反常态,穿的是深红色云蝠纹圆领袍。

这是紫玉非要他们换的衣裳,他们身高相差并不多,这样假使有意外,听雪阁的人会下意识以为,穿大红色的是宁姝,分散他们注意力。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合适。

鹰戈本只是浅浅扫过她一眼,这一打量,眼睛就忍不住,又往她那边过去。

宁姝捻起桌上蛋黄酥,小咬一口,酥皮在她唇畔,留下一点碎渣。

她看着窗外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