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紫玉与一队红甲卫闻讯而来。她皱眉看着受伤的红甲卫在包扎,跑到宁姝跟前,见她除了裙钗乱了些,并无大碍。紫玉松口气,道:“殿下,可要去查纵马之人?”

宁姝看现场遗留的痕迹,没找到太大价值的东西,她摇头,回:“不查。”

听雪阁搅乱,且发生惊马时,场面十分混乱,不一定能查出什么。

紫玉心道也是,便对鹰戈说:“你和听雪阁的人第二次交手,晚点聊一下他们的路数。”

鹰戈绷着唇角,点点头。

本来惊马刺杀这事就要翻篇,忽的,斜旁一个清冷的声音,插入几人对话:“殿下,带头纵马之人,草民或许认得。”

宁姝一愣:“哦?是谁?”

薛茕晗说了个名字,吴家的人,是他来长安后,曾跟着知州大人出席过一次宴会,碰见过的,所以即使那人高高坐在马上,他也能认出他。

紫玉附宁姝耳畔,小声道:“常与临王一起鬼混的。”是陆维那些狐朋狗友。

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宁姝摆好脸色,对薛茕晗说:“可以,待红甲卫再查一查。”转而又夸,“你记忆力观察力很不错。”

薛茕晗轻笑了笑,道:“殿下谬赞。”

笑得倒是很好看,宁姝目光大方地停在他脸上,欣赏起他的俊秀气质。

鹰戈瞅在眼底,他沉默地把手上刚刚给宁姝包扎的纱布,丢给一旁的红甲卫。

双方再一搭话,知晓薛茕晗方才搭手,紫玉要给他钱财,薛茕晗推拒,不居功,很是谦虚,只说自己举手之劳。

把大大咧咧的紫玉整不会了,手里拿着银子,笑得有点尴尬,送不是,不送不是。

恰此时,薛茕晗散落在地的书画被红甲卫收拾好,这些书画,原是薛茕晗背在身上的,因两次大幅度动作,散落一地,好在经清点,只损毁一幅画,其余无大碍。

其中一张纸上写着“一幅半吊钱”的字样,摆在众人面前。

薛茕晗将纸张折起来,他低着头,眼神闪躲,神色些微窘迫。

宁姝想起,是她自己建议他来东坊赚盘缠,刚刚人家义无反顾也对自己搭手,既不愿直接拿钱财,她就把这些画买了吧。

于是,她指着他的画,问:“这些多少钱银?我全都买了。”

薛茕晗却又摇头,道:“这些画,有优有劣,殿下需得每一张看过,确定合不合眼缘,再决定要不要买,否则我也不愿卖它。”

紫玉朝鹰戈偷偷翻个白眼,这些读书人,要钱又要面子,怎么破事这么多。

鹰戈神色平稳,没和紫玉那般明显,不过,眼底也有些微情绪,偏生,宁姝还挺吃这一套。

她认真听完薛茕晗的话,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你一举子卖画,也是想找到知画之人,而不只是仅为钱财生计。”

这说辞,掩饰薛茕晗的窘迫,给了他该有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