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报业打电话,安排一家大报业来采访阿莲。

“……易沙展!你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

第二天清晨,太阳初升,仍未能破开已笼罩这座城市一整夜的浓雾。

天阴沉沉的,早起的行人匆匆来去,穿梭在迷雾中,仿佛一具具被怪物压垮身体的行尸走肉,满脸都是早起后的迷蒙和倦怠。

千人一面,仿佛都在展示着‘被生活压迫着不得不早起晚归的人,会有什么表情’。

巷子口,阿甘伯一手夹着马扎,一手托着自己的小拖车。

在送报车抵达前,他将铁架子支开,木板层层搭好。

当第一辆送报车抵达时,他接过被绳子绑好的一沓报纸,瞬间被手中重物压得深深弯下腰,随即缓慢转过身,一步步挪回报摊。

坐回马扎后,他舒坦地吐一口气,惯性地锤两下后腰,才从兜里掏出剪子剪开绳子。到这个年纪,他视力不行了,系报纸的绳结在他眼中模糊成无数条,他已经解不开那绳结,只好咔嚓剪断。

报纸摊开在膝上,然后倾身推展在摊位上固定摆放这家报的位置。

接下来的半小时,一辆又一辆送报车抵达,一沓沓报纸被摆上报摊,终于渐渐使空荡荡的木板架上变得丰满。

来往行人多是熟客,无需问价便掏出正确数额的钞票,递给阿甘伯后,无需阿甘伯动手,已自己从摊位上拿走自己每日必看的那几家报。

送走两位客人后,阿甘伯仍探头张望。

这时有熟客站在报摊前,扫过报摊,目光落在上面仍空着的位置,开口问:

“怎么今天日月报没进货吗?咦?连本港新闻也无?”

“是啊,今天有一半报业都推迟了出货啊。以前这个时候都送到了的,今天好像是为了印什么特大新闻,连夜进场印刷,所以晚了。先看看其他的报,稍微等一会儿吧,快到了,快到了。”阿甘伯笑着答罢,又向对方推销其他报纸。

这时报摊前已站了四五人,都跟着阿甘伯一道向路尽头遥望,奈何大雾阻断人的视线,再怎么张望,也看不穿。

大家只好先买一张其他报纸,一边看一边等其他还没送到的报纸。

一位瘦高男人摊开新买的老港日报,便见头条上打字加粗赫然写着:

【警方诬赖好人,全因坏人贿赂,好人未给钱】

内容中提到昨天发生的一件本港大事,警方出动封了一间老麻将馆,捉了一位有钱人鲁先生。

鲁先生乐善好施,是出了名的善富、义富,不仅大事小情都爱捐款,还是下属们尊重的好老板、妻子敬爱的好丈夫。

这样一个人,居然被警方污蔑成杀人凶手,全因为警方向鲁先生敲诈勒索时,鲁先生刚正不阿拒绝这样的行为,才招至了灾祸。

一通渲染之后,又有一段鲁先生下属白先生的发言。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白先生称,他们会举证给廉政公署,必定还世界清明和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