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心挂两头, 索性就停筷;讲累了, 又自己给自己中场休息,埋头狠吃一气。

反而是余蓉和雀茶,听了开场之后就忘记吃饭这回事了,端着碗等下文,一锅杂菜,有大半锅进了炎拓的肚子。

听到末了,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惧和狐疑。

裴珂的故事固然惊人,但因为是转述,也就少了一分震撼,反而是炎拓叫人越发难捉摸,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聂九罗是真的已经死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悲怆痛苦,脸上还隐隐带了点……感奋?

余蓉咽了口唾沫,跟他确认:“那聂二是……被扔进涧水里了?”

炎拓点头,用力嚼一片牛腩肉。

雀茶也问得委婉:“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炎拓放下碗,拿纸巾擦了擦嘴:“水太大了,到丰水期了,树叶掉下去都能卷沉,我还是等枯水期再来吧。”

余蓉和雀茶瞠目结舌,顿了顿,两人不约而同地伸筷子夹菜,仿佛是要借开吃掩饰心头的惶惑。

炎拓进了金人门之后,雀茶低声问余蓉:“这个炎拓,不会是发疯了吧?”

听说有一种疯法,是表面上看不出端倪,人的谈吐也正常,但专在某些事上如疯如魔。

什么叫枯水期再来?还来做什么?听那语气,不像是要做祭奠的。

这是准备捞尸?

这个炎拓,不会是疯了吧?

***

第二天,按照原计划,关锁金人门。

骡队按时过来接人,许是工作告一段落,骡夫心情舒畅,还主动跟余蓉打招呼:“余教授,研究结束了啊?”

余蓉汗颜,她这辈子,还是头一遭被人称作教授。

她回首看山洞,蒋叔从此就留在这儿了,人过半百,没法退休享福,反而要过饥一顿饱一顿、趾爪刨食的日子了。

又看炎拓,还是那副如常的神气,仿佛这儿并不是个伤心地。

……

临近入山口,通讯信号恢复,炎拓收到了林伶的电话。

不是好消息。

林伶说,那位蔡先生,就是来聂九罗家里取走雕塑的,给她介绍了个不错的雕塑培训班,他自己也是股东之一,经常来培训教室转悠。

那天,下课的时候,她撞见卢姐脸色不大对,过来找蔡先生说话。

铺垫到这儿,炎拓都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卢姐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了吗?”

他还想说,认识一场,又有聂九罗这层关系,卢姐有事的话,他兴许能帮上忙。

林伶急得跺脚:“什么事?炎拓,你自己没意识吗?聂小姐和你一起走的,如今两个多月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失踪了!”

炎拓一怔。

这一刻,他有回到烟火尘世的感觉了:在青壤,死了就是死了,没了就是没了,无人过问。但在这个真实的法度世界,人没了,亲友是会报案的,警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