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一目了然。

这要是让人知道陈廷敬手中有这样一份名单,□□都是有可能的。

王熙严厉道:“不可!你这名单上奏给皇上,是要将朝中一半都掀翻天了去!”

吴正治也不赞同:“你可知,你若这样做,朝中会有多少人希望你快一些死?”

陈廷敬道:“这次是我唯一的机会了,皇上给了我查案的权力,我若不全力以赴,做不将这一件件冤情查个水落石出,将贪赃枉法之人绳之以法,我之良心不安,未来也会有诸多遗憾。”

克善忧心道:“子端兄为何要如此悲观?即使这一次徐徐图之,您未来也还有机会。”

“不会有,一旦我松懈去徐徐图之,我已经弹劾了王继文与徐乾学,未来若不能进,则必退。”

陈廷敬的想法是:既然已经捅了篓子,不如将这窟窿捅得更大一些。

王熙与吴正治比较熟悉温和一些的手段,去圆滑处理,对陈廷敬锐意进去,锋芒毕露的处事颇有微词,两位老臣对视一眼,自知阻止不了后人,只能劝说陈廷敬:“若你当真下定决心要这么做,需要将家眷送往老家保护起来,家中后人的仕途也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你可想好了?”

陈廷敬微微一怔,毫不犹豫答道:“晚辈已经想好了,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不负君恩。”

吴正治:“可惜了豫朋与壮履,他们今年才参加了乡试啊!”

豫朋与壮履分别为陈廷敬的长子与次子,儿子皆学问有成,却遇上了陈廷敬查贪污,查科举。....

“豫朋是湖广才子,才学一直都很好,他愿意等几年过了风头再考一回,”唯独次子,今年成绩优异是因为发挥出色,又运气好遇上了擅长的题目,陈廷敬与次子谈心,次子却并不理解父亲的做法,不愿放弃乡试名次,心中对父亲也多有怨言。

家中夫人与陈廷敬闹得天翻地覆,即使如此,也难以消去他彻查贪污的决心。

陈廷敬指挥家中忠仆将夫人与女儿送往山西老家,他对长子道:“我寒窗苦读数十年,一身学问学来现在正是要用的时候,我能做的,唯有像先辈们那样,无愧于百姓,无愧于皇上。但我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陈豫朋道:“父亲苦心,豫朋明白,留在京城也唯有拖累您,儿子愿回家乡去侍奉母亲,照顾幼妹。”

“将壮履也带走,”陈廷敬疲惫地摆摆手:“绑也要将他绑回老家去。”

“儿子知道了,父亲放心。”

一夜之间,陈府中人去楼空,唯独剩下陈廷敬一人孤零零的坐在厅堂中,发了片刻呆,而后立即收拾行囊,直接在办公的地方设了个隔间用作歇息。

武英殿的满臣大学士爱新觉罗·勒德洪是皇室宗亲,真正皇叔辈分,即使是帝王,见之都要礼让三分。

勒德洪前来拜访陈廷敬,为陈廷敬送上厚礼。

“陈御史是明白人,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查案一事,徐徐图之才稳,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