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逸致?那么这股压力来自何处?难道是那个连名号也没听过的截江真君?相比苻南华的心思深远, 蔡金简的想法更加简单, 以为是被苻南华说中,截江真君确实动用了某种神通法术,对自己进行了监视。她一阵后怕,幸亏只是说了些埋怨言语,不曾放狠话说气话。

各怀心事的两人走在大街上,距离泥瓶巷越远,两人心头的沉闷感觉便越轻,苻南华觉得那是机缘气数之重,蔡金简则感觉是家族负担之重。

抬头望着远处那座牌坊,苻南华好奇问道:“书简湖的截江真君?我怎么根本没印象?即便我老龙城位于一洲极南之地,可是真君之位,何其煊赫,我再孤陋寡闻,也该有所了解啊。”

蔡金简压低嗓音,冷笑道:“什么真君,旁门里还算位置靠前的真人而已,最是道貌岸然,也根本没资格称为真君,好事之徒的阿谀之词罢了,想那元武帝何等精明,自然不会敕封此人为真君,一个萝卜一个坑,真君的头衔,给出去一个,很可能意味着两百年都拿不回来,加上元武帝祖辈们的大手大脚,到了他手里,就只剩下两个真君的名额,更不会随随便便给一个沽名钓誉的旁门野修。”

苻南华恍然,“原来如此。”

每一位真君坐镇王朝,都可以为君主收拢、压制和增长国运。

道家真君之位,几乎可谓道教宗门中人,在世俗王朝的庙堂顶点,兵家的上柱国,儒家的大学士,也在此列。

蔡金简看似随意问道:“那个宋集薪如何?”

苻南华也随口回答道:“那个少年啊,野心勃勃,天生聪颖,靠山不小,就是格局……”

蔡金简笑道:“不大?”

苻南华哈哈笑道:“不能说不大,只是不够大。”

两人走到牌坊下,苻南华意气风发,喃喃道:“时来天地皆同力。”

蔡金简抬头望着“莫向外求”四字,心头空落落的,只觉得怅然若失,好像先前在泥瓶巷得到的顿悟,又全盘还给了这座小镇。

这让她异常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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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集薪的宅子,在泥瓶巷属于大户门庭,除了悬挂匾额的大堂,还有左右偏房。

大堂匾额为“怀远堂”,并无署名,宋集薪总觉得仅凭字迹来看,不是什么大家手笔。

主仆二人此刻待在宋集薪的主屋,少年在翻箱倒柜,丫鬟站在门口,她柔柔问道:“公子,生意没谈拢?”

宋集薪放下一串铃铛,坐回屋内唯一一张椅子上,双手抱着后脑勺,翘着二郎腿,“那个老龙城的苻南华,不全是蠢货,一开始就没把我当做不谙世事的冤大头,只不过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想要与我套交情,真是好玩。他后来被我随便一诈,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以为故弄玄虚,来点雷霆手段,就能恩威并施,唬住少爷我,比起让人捉摸不透的齐先生,差了十万八千里。”

婢女稚圭说道:“十万八千里,公子,你这个说法太夸张了。”

宋集薪做了个鬼脸,道:“那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