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一封来自大骊京城的家书,正是他亲自帮衙署上司带来,说是要亲手交给一位叫林守一的公子。”

林守一向前走出数步,脸上充满世家子弟的自负倨傲,问道:“我便是龙泉县林守一,敢问程驿丞,那人名叫什么?”

婢女朱鹿有些发愣,此时的林守一,与印象中那个沉默寡言的冷峻少年,不太一样。

李宝瓶和李槐视线交汇了一下,各自轻轻点头。

驿丞程昇言语没有丝毫凝滞,“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名叫唐树头,四十来岁,咱们大骊官话说得不是很顺畅,嗯,此人尤其喜欢喝酒,就是酒品……”

林守一点了点头,随口问道:“驿丞这些日子就一直候在这北门等我们?”

那男人笑道:“虽然很想点头,但委实是没这脸皮,事实上枕头驿在红烛镇北边,离这不远,二来小镇附近的山头高处,建有烽燧,我与燧长关系不错,便让他帮着盯着北边的下山驿路,只要一看到林公子朱先生的身影,就让他手底下的烽子入城通知我。”

林守一恍然,不再说话,转头望向陈平安,后者点点头。

朱河笑着感谢道:“程大人费心了。”

那驿丞连忙摆手道:“可当不起大人的称呼,不过就是个驴前马后的小人,整天做着伺候贵人的活计,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先不聊,我去跟戍守士卒知会一声,相信很快就可以进入咱们小镇。”

驿丞隶属于大骊朝廷,只不过称不上朝廷命官,这类胥吏不入流,不属于品官,清流浊吏之分,是一条巨大鸿沟。

很快这位驿丞就带领他们走向城墙门道,守城士卒虽然放行,但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驿丞率先走过格外荫凉的城墙门洞,转头跟朱河压低嗓音解释道:“都是边境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痞,本事不大,脾气倒是死犟,有些时候连咱们县尊大人都拿他们没辙,朱先生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朱河再没有江湖经验,可交浅言深的道理还是懂的,就没有答话。

他们路过一间寒气森森的铺子,不断有青壮男子出入,铺子内时不时亮起一抹白光。

李槐看得挪不开脚步,朱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很快就失去兴趣。

驿丞说道:“那是一间刀剑铺子,其余兵器也偶有兜售。”

林守一好奇问道:“官府不管吗?就不怕市井百姓持械斗殴?”

驿丞笑道:“官府不太管这些,但只要出了事情,会管得很严,若是县衙人手不够,县尊大人能够调动辖境内所有江湖门派,帮着解决纠纷。”

大骊尚武成风,有很多仗剑佩刀游历四方的游侠儿,既有眼高手低的市井无赖,也有为气任侠的世家子弟,大骊朝廷虽然禁制一切兵器售卖,但是对于铸造工艺平平的寻常刀剑,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要看地方官的态度,若是纯正读书种子出身,多半要严令禁止,如果是沙场武人出身,十之**会网开一面,当然强弓硬弩、精良甲胄等国之重器,肯定任何地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