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苏是过了两天才从网上得知这件事的。

她有搜索舟稻实时广场的习惯,久而久之,大数据记录下了她的偏好。事件发生后的第三日中午,她一刷社交app的首页,关于那日有男人强拉舟稻店员,老板阻止不成反被推搡在地的帖子一下子就推到了她的脸上。

帖子里,照片上,姜妤笙本就纤柔的身形似纸片般薄,无力地折在桌腿旁,高糊的像素都掩不住她面色的惨白与痛楚,她的右手下,是一地的碎瓷与淋淋的血迹。

薄苏心脏骤然紧缩,变了脸色,起身出门。

正与她争分夺秒一起吃饭的后期剪辑师惊诧:“薄老师?”

薄苏置若罔闻。

她下颌线条紧绷,手微微发颤,拨打了电话,步履带过一阵风,去到了休息室外无人的走道。

十几秒短暂又漫长的惶然过后,姜妤笙接通了电话。

“忙完啦?今天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一如往常,姜妤笙语带笑意。

薄苏心脏顷刻间松下,随之而来的是心疼、酸楚与后怕。

她嗓音发涩,开门见山:“我在网上刷到了前两天舟稻的帖子,你受伤了,是吗?”

姜妤笙似是愣了一下,才说:“是,一点小伤,都是皮外伤,没事的。”

薄苏心脏泛起细密的痛意:“我看到你的手上、地上都是血。”

姜妤笙轻描淡写:“是盘子被打碎了,我手不小心按到了,划破的位置比较刚巧,所以看起来才比较夸张,没事的。”

“只有手吗?”

“是,只有手,噢,还有脚,有点崴到了,其他都没事的。你别担心,我都处理好了。”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薄苏的心似驶进了一处阴云密布的港口,风浪中飘摇,情绪翻涌。

她很想问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们每日都有通话,昨天还才视频过,姜妤笙却一点都没有告诉过她,一丁点都没有流露出来。

为什么?

可说出口太像责备,她也几乎能猜到姜妤笙会如何回应她。

三言两语,无济于事。

她克制住情绪,嗓音微沉地询问她来龙去脉。

姜妤笙吐露:“是钟欣之前订过婚的对象。”

钟欣出生于南方一个落后的贫困县,家里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弟弟,十六岁念完初中,父母就觉得女孩子上学没用,不让她继续上学了。

姐姐出嫁了,她被迫在家带最小的弟弟,一直带到十九岁,弟弟上了小学,她随姑姑外出打工,补贴家里。

没想到刚刚出外打工两年,刚刚见识了一点外面的广阔世界,父母就给她说了亲,让她嫁给隔壁村一个她完全不喜欢的男人。

男人比她大五岁,是一个油漆工,在当地家境算是正常的,相貌也算寻常,什么都不算出挑,也都不算太差,可唯一有一点不好——钟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