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底下闪成一片白色。

“仔细严查!”侍卫长厉声道,“务必捉拿凶手!”

云池摸着乱糟糟的头发,好奇问:“怎么了?”

听到了他的问题,一旁的宫人战战兢兢解释:“两位王子昨夜殡天了,听说死不瞑目,样子很惨呐……”

楼兰王族分支众多,人数庞杂,光是正儿八经的王子王女,就有不下五十多个,彼此间斗争得格外激烈,这下一夜间死了俩,还是在楼兰王寿诞没几天的时候,顿时把王庭搅得炸开了锅。

“哦,”谢凝随口道,“是不是我昨天晚上……”

话还没说完,前面的士兵已经捕捉到关键词,大吼一声:“凶手在此!”

哗啦啦连片响,几十把长戟已经抵着将六个人围了一圈。

谢凝:“……”

余梦洲还没睡醒,整个人仍是懒洋洋的,只道:“你们再这样我真要用斧头砍人了哈。”

刘扶光笑道:“随他们吧,借这个机会去看一眼楼兰王,也没什么不好。”

侍卫长走过来,张口就想责骂“卑贱舞姬也想随便见到王上”,然而一瞧见刘扶光,就满脸通红,吞吞吐吐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就依照嫌疑犯所说,”侍卫长结结巴巴道,“押送去给王上亲、亲审!”

又见其他五人也各有风采,细看之下,并不逊那个穿白衣的,侍卫长晕晕乎乎,还不知道自己刚逃过一劫,不必被一斧头敲翻。

就这样,六个人突然改换道路,被一路押到了楼兰王的宫殿。

国王的宫室更加夸张,像一个巨大而华丽的幻梦,徐徐在所有人面前展开,宫廷宦官进进出出,只是狠狠地瞪他们几眼,有的还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珐琅银盒,取出桑红色的炮制香料慢悠悠咀嚼,似乎要在他们面前彰显某种优越感。

再往里走,两个戴着面纱,哭得披头散发的妃子被侍女搀扶出来,边哭边嚎啕:“王上竟连一面也不肯相见,如此绝情!”

“楼兰王不肯见诶。”江眠小声说。

余梦洲保持笑容:“等到了地方,见不见还能由得着他?”

谢凝倒是一直沉默,神情古怪地打量四周。

“怎么了,”云池发现他的异状,“有哪里不对劲吗?”

“没,就是觉得……”谢凝抽了抽鼻子,总觉得自己闻到了厄喀德纳的味道,又不好挑明,“有点奇怪。”

两个妃子还没哭完,又从里面呼啦啦涌出一堆王子家眷,一听说抓住了嫌疑犯,立刻哭天抢地奔到跟前,滚成了五彩缤纷的一堆球,就要用巴掌汇聚成的海洋招呼六个人。

余梦洲:“唉唉唉大家有话好好讲……”

云池:“别拉扯我袖子!赔得起吗你们,小心我动手了啊!”

混乱中,江眠的面纱一下被人扯走,顾星桥长剑唰一下出鞘,直接把那人挑飞,刘扶光按住灵光,还在考虑要不要把眼前这堆球统统弹进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