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人点燃。

林稚水:“寇兄,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寇渔:“什么?”

林稚水:“假如,输的人是我,你会把赌约轻轻放过吗?”

寇渔盯着他的眼睛,脸上泛起了笑容。寇母脸上同样泛起了笑容,感谢林稚水的话已在舌尖准备。

“我不会。”寇渔不去看他母亲忽然僵住的模样,固执地如同一块岩石,“我讨厌你,我不会。”

哪怕他知道如果那样,同样会毁了林稚水的努力,他还是不会。

林稚水瞧向寇母:“这就是我的回答。”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

十一月,砚冰冻,学子入学。

踏进学院大门,林稚水难得有些局促。晚了十年,他终于走入这座学府。

林稚水整了整新买的衣服,往脸上挂起友善的笑容,冬季仍跑出来的雀儿在光秃秃的枝头上闹人。林稚水抬头,突地吹响短促的哨声,惊来雀鸟视线,他自个儿便乐不可支地笑开眉眼,火红的狐狸领子如太阳在朝霞中升起。

远处,学堂一角檐溶进日光中,迷迷蒙蒙,令人看得不真切。间或传来学子们的谈笑声,林稚水精神满满地走近,伴着寒风拉开木门,谈笑声戛然而止。

空桌可以随便坐。林稚水扫视一圈后,发现前面的位置基本被占得差不多了,第五排最右的窗户下,有一个空位,是相对来说靠前的。

原本那附近有四五个学生围成团,待林稚水走过去后,忽地如鸟兽散开。有人回头看几眼林稚水,却在林稚水礼貌回视时,移开视线。

林稚水一头雾水。发生了什么?他好像没有做过分的事啊。

很快,林稚水确定,自己被孤立了。但凡他想要加入的话题,没几句就结束了。但凡他想要搭话的人,没几句就托词有事,向他告别。如此两三次后,林稚水心里也有火,索性自己拿出书看,不再热脸贴冷屁股。

当然,林小爷从不白白受气。

*

图南书院实行住宿制度,十日一假,不过,倘若学子们如果家里离得近,又有信心第二日不会上学不会迟到,便可向书院申请走读。

有走读的学子当晚回家后,被家长问起今日上学情况,憋了很久的学子当下开闸放水:“别提了,这次金榜第一,叫林稚水那家伙,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先生问的问题,他都能在短短几息间得出答案,整整一天,再没有其他同窗有机会在先生面前展现自己。”

最气人的是,先生们全对林稚水赞不绝口。他们不管怎么努力追赶,永远是林稚水先一步起身答题,有几次,明明有人都要张口了,还是林稚水抢先站起来,偏偏答得毫无破绽。

“这才上学第一天啊,我们已经感受到竞争的压力了!”那学子悲愤的道。可惜,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比如他爹娘就大喜过望:“这是好事啊!你感觉到压力,才会认真学习——明天我就摸几个鸡蛋给林公子送过去!”